“叮叮咚咚……”
阿蔷调好了琴弦,开始慢慢弹奏起来。
刘牢之喜欢听琴,只不过没什么悟性,属于全凭感觉的那种。看着原本害羞腼腆的阿蔷在开始弹琴之后,那熟练的手法,专注的眼神,妙曼的身姿,仿佛花间仙子一般出尘脱俗,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后世的音乐随着乐器样式的增多,展现在听众面前的,一般是以乐队的形式,极少独奏;合唱有层次感,可以实现不同乐器之间音域的互补。所以即便是流行于大街小巷的通俗歌曲,它的伴奏也已经是多种乐器的组合。
“这等琴师只是桊养在私府之中,终日为几个腐朽士族人物弹奏佳音,着实是暴殄天物!”刘牢之暗自想到,“等刘家的产业大了,也应该培养一批自己的音乐人才,服务大众,甚至是军队,作为此时的‘文工团’,让音乐走向民间大众!”
静静地听完一曲,刘牢之笑着对两位女伎道:“二位的技艺非凡,到我刘家真是屈才了。我们在建康还能待几天,你们要是有什么未了的事,可以跟松果说说,让她安排人去办;需要自己亲自出面的,也可以安排人护送你们前去办理。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乐器和曲谱,但凡能够用钱买到的,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一并带到芜湖,你们到芜湖之后,轻易可就回不得建康了!”
阿蔷和阿沅拜谢道:“郎君如此宽待下人,是我等的福气!”
刘牢之摆了摆手,叫她们起来,径自带着松果出去了。
看着刘牢之远去,阿沅起身笑道:“阿蔷,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们这位新主人,和气的很呢!”
阿蔷点了点头,笑道:“是啊,真是不敢想象!哪里有主人愿意为我们这些伶伎收集乐器和曲谱的呢?说起来,上次的那把琴……”
阿沅点了点头,笑道:“要是你着实喜欢,就跟他说说,成不成的,且不必管他!”
次日一早,翁龢便领着新招到的七八十个书佣,来到了毛宅,准备与刘牢之签订契约。这些整日为生活奔波的人,为了过上好日子,选择了放弃建康的这种与己无关的繁华。
等签完了契约,一群人闹哄哄的去领安家费,刘牢之单独留下了翁龢,对他说道:“我看你平日与人相处还算融洽,办事还算可靠,想要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
这些日子,翁龢靠着为刘牢之招人赚了不少钱,听到刘牢之又有事情安排下来办,忙喜滋滋地问道:“请郎君吩咐,小的一定尽力办好!”
刘牢之笑道:“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毛家的这座宅院里。一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要做点什么事,总是觉得不甚方便!你在建康城里打听打听,有卖房子的,就全部记下来,我想在这里置办些产业,以后再来建康办事也方便!”
翁龢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要不是郎君给钱不含糊,有了名声,光凭在建康没有宅子那些书用们就不敢应聘。有了自己的宅子就不一样了!不知道郎君对这个宅子有什么要求?小的问明白了也好去探看!”
刘牢之笑道:“房子新旧不要去管它,地方是越大越好!要是实在找不到足够大的宅子,也可以找相邻的几个小宅子,我们自己改建;另外就是不要离秦淮河过远,这样我们从芜湖坐船进出也方便!”
翁龢笑道:“这个好办,我去找里正问问!”这个东家看起来真是不差钱,买什么东西都要讲究个大方。他看刘牢之没有别的吩咐,便从怀里拿出一套书来:“郎君,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已经把这套《脉经》抄完了,请郎君过目!”
刘牢之接过来,随便的翻看一番。翁龢能够在这个行业里出类拔萃,果然是有几分功夫的。工工整整的满页小楷,犹如印刷出来的一般,间或有一两张插图,也都绘制的很娴熟。刘牢之点了点头,笑道:“翁先生名不虚传,果然是有本事的!等下去找刘顺之把你的佣金一起结算了罢!”
翁龢喜道:“谢谢郎君!”
刘牢之又道:“这几天你在建康多走一走,把时下能找到的书都收集齐了,到时候一起带到芜湖去,我要建个图书馆,也好让孩子们有书看!”
翁龢面露难色,小心地看着刘牢之道:“不瞒郎君,这些日子因小的拉走了不少书佣,那几家书肆的东家都对小的有些看法,如今找上门去……”
刘牢之笑道:“你就跟那几家书肆的东家说,要是他们不讲情面,不卖给你书,等日后一品汇和何氏书社的书印出来了,我们也不卖给他们,让他们掂量着办!”
翁龢一拍大腿,大笑道:“对,对!以后印的书多了,他们也抄不了几本书了,还是要卖我们印出来的书!”
刘牢之笑道:“你也不要盲目乐观,冥顽不化、不识抬举的人终是有的。遇到这种情况,找别人先代买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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