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连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这是何处?如此破破烂烂,哪里是扬州城?”见四处残垣断壁,鲜血淋漓。门外不远处躺着几具金兵尸体。
张明远对子午四人叮嘱开来:“此处不宜久留,今晚我们要躲入芦苇荡过夜。”说话间果然有金兵从远处咋咋呼呼而来。“你们看金兵随时随刻都会来,我等马上撤离。”费无极耳语开来。张明远、费无极与子午四人分头行动,六人相约芦苇荡小石桥会面。之后往芦苇荡而去。一路上遇到金兵也是且战且退,不敢恋战。偷袭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就拿下许多金兵。
子午走了几步,感觉一个人不大妥善,就追上普安:“普安,咱俩人一起突围,意下如何?”“这主意好,一个人很是形单影只,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普安点了点头。二人且战且退,抢夺金兵马匹,嘚嘚作响,逃出城去,可金兵依然紧追不舍,围追堵截,二人不小心也是险象环生,差些被金兵用大网俘虏。
余下见武连一个人刚刚缓过神来,就叹道:“你一个人走,我肯定不放心。咱俩一起突围,可好?”“说句大不敬的话,师父、师伯让我一个人突围,真是一步臭棋。”武连闷闷不乐,埋怨起张明远、费无极。余下听闻马上破涕一笑。张明远与费无极在金兵里来回穿梭,飘若神仙一般,搞的金兵晕头转向,一时间夺得金兵两匹好马,马上投南门而去。
“真是大快人心,金兵也并非刀枪不入。”费无极回想方才把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就喜道。六人在一个时辰后齐聚芦苇荡小石桥,居然都是一对一对而来。张明远与费无极,子午和普安,武连与余下。芦苇荡随风摇曳,波光粼粼,月光如水。众人有些疲倦就钻入渔家小屋借宿起来,主人也并非陌生人,原来还是搭救余下的那一家人。余下与小姑娘走在岸边,一起聊聊天。
“公子,你老家在哪?”小姑娘微微一笑,看向余下。余下笑道:“京兆府,我说过的。很远,离扬州城。”“京兆府与西夏就不远了,素闻西夏很神秘,如若去看看也好,就怕没这个福气了。”小姑娘点点头,好像很知道许多。“姑娘如何这般说话,想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我家师父与师叔年轻时候,听说就去过西夏,他们说西夏有许多大宋的读书人,如若不得志就会跑到兴庆府,居然前程似锦了。”余下一怔,不知此话怎讲,就叹道。“如此一说,到了兴庆府与到了东京一模一样了?”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依然微微一笑。
余下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也一样,也不一样。”“此话怎讲?”小姑娘好奇道。余下神秘兮兮:“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告诉你。”“什么?”小姑娘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余下脱口而出:“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你的嘴唇。”“这有何难。”小姑娘眼前一亮,不感到惊讶万分居然主动吻住余下的嘴唇。
余下瞠目结舌,任由小姑娘亲吻自己,没想到自己的玩笑,小姑娘居然当真了,还如此落落大方,毫无违和之感。小姑娘如何这般了,余下目瞪口呆,缓过神来,赶忙轻轻推开小姑娘。小姑娘依然往余下身上贴,紧紧地抱着余下。余下人高马大的站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只能拦腰抱着。
余下执拗不过,只好抱着小姑娘,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觉。可万万没想到,一双眼睛射来,原来是武连早已偷偷摸摸紧随其后,余下却不知。
“我们可不可以走朋友?”小姑娘笑容满面。“寻常朋友,自然可以。”余下点了点头。小姑娘愣了愣,笑出声来:“傻瓜,我逗你玩了。我这样小,叫你公子根本就不合适,要叫你大哥哥才好。”“你逗我玩?”余下也傻笑起来。二人又是追逐打闹片刻,意犹未尽,也依依不舍相互辞别。
余下正走着,突然听到芦苇荡一阵脚步声。马上蹲下来,静观其变,神色紧张,不寒而栗。哪知他背后有人,慢慢靠近,两只只手伸过来,正要拍打余下的后背。原来是普安与子午也跟来了。
“金贼,居然敢暗算我。看招!”余下正在抬头东张西望,武连马上上前抱住余下。余下大惊失色,马上反击。“我是武连。”武连赶忙大叫。“吓死我了,这不好玩。人吓人,很可怕。”余下才魂不附体,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仰天长叹。“你们看我笑话来了?都看到什么了。”余下环顾四周,才发觉普安、子午也捂嘴暗笑。余下一怔,尴尬一笑。“亲一口,来。”普安乐道。子午哈哈大笑:“余下,你小子,艳福不浅。”“亲一口,我可与赵香云一口也没亲过。”武连心里依然思念赵香云,马上喃喃道。子午、普安、余下,顿时忍俊不禁,笑声传向远方。
此时,扬州城运河边一户人家明日举丧,今晚人们正在忙忙碌碌,几个老太太在一起帮忙。是附近的赵氏、贾氏、田氏、夏氏、杨氏、周氏、冯氏、李氏。
赵氏叹道:“陛下如今在我们扬州城,这里就安全多了,金人不敢来!”贾氏叹道:“的确如此,官家誓死保卫皇上,应该抵得住金人。”田氏叹道:“想当年,在东京城,金人不多,竟然骗了二帝出城,硬逼着投了降,想不通。”夏氏忙道:“天下如此,不知何时安宁。”杨氏叹道:“金人南下,我大宋将士应该让他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周氏忙道:“烽火燎原,可怜了北方东京城的黎民百姓。”“谁说不是,九州之内永无宁日,金人真是欺人太甚。”冯氏忙道。李氏叹道:“我们扬州城应该可以据守。”
正在此时,余下一声大呼传入院子,人们大呼小叫起来,只听的是“金人来了,快跑!”几个老太太一听顿时恍然如梦。张明远等人吃了晚饭,稍时歇息就又返回城里搭救黎民百姓去了。来到城里便发觉金兵依然胡作非为。
杨氏急道:“金人来了,快跑。”“跑不了,老了。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赵氏叹道。“听天由命,如之奈何?”田氏拄着拐杖敲了敲桌子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一声疾呼传来,“快走!”门咯吱被推开,三人看时,一个一瘸一拐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原来是隔壁老寡妇金氏,一个个顿时惊恐万分。她们赶忙收拾片刻到了院子已经没有众人的踪迹,院子里面一片狼藉,走出大门,一个个战战兢兢探出头来,结果当头就是几根狼牙棒唰了过来,顿时呼天号地,血水四溢,惨不忍睹,一个个跌跌撞撞倒了下去。张明远、费无极自然气不过,马上带领子午四人,躲在暗处把几个凶残的金兵送上西天去了。
金兵进去搜刮了几坛女儿红抬了出去。金兵正在街上前行,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定睛一看是个老头走在街上抱着小孙子,老头也猛然看见金兵大呼救命转过身去意欲逃跑,金兵赶上拉过老头一刀砍倒,抢过小男孩拴在马尾,嚎啕大哭声随着马匹渐渐远去,金兵哈哈大笑,继续抬着酒前行。张明远等人暗中偷袭,金兵一瞬间一命呜呼,可小男孩早已没了性命,众人潸然泪下,泪流满面。
只见,五个青楼女子探头探脑而来,金兵赶忙躲闪在墙角,她们战战兢兢往后退,却不知后面是金兵,一步、两步、三步,直觉后面什么东西挡住脚跟,转过身去看时,顿时唬个不住哇哇大叫,“来,过来!”顷刻被金兵拖到一边糟蹋开来,惨不忍睹。金兵心满意足之后又继续前行,一个个喜笑颜开。子午四人赶到时,女子早已惨不忍睹,金兵早已离开,他们也是嘘唏不已。
张明远等人蹑手蹑脚拐过墙角时候,只见,一个小姑娘提着石炭竹筐没有走上几步,后面三个金兵追上前来,小姑娘只顾逃命不看前面被金人撞个正着。两路金兵顿时大打出手,小姑娘趁其不备,赶忙逃跑,拐过一个巷口结果又被金兵赶上,原来他们把手言和意欲追击小姑娘,他们夺过竹篮抛到街上,石炭四散,金兵拉着小姑娘向巷子角而去,哭哭啼啼也无力回天。正在金兵胡作非为之际,子午四人飞身而来,乱剑砍杀金兵,搭救小姑娘远去。
可另一个地方又有女子被金兵围追堵截,此时,有人来救,被狼牙棒打个半死不活躺在街角昏迷不醒。金兵尽兴后迅速抬着酒到了扬州知府的府邸就放了下来,路过运河边,正在哈哈大笑。只听的是有人说话,“快,如何渡江。陛下不知哪里去了。我们做宫女的,陛下不管我们死活,怎么办?”
金兵此时已经悄悄地溜了过来,轻轻地迈着步伐。几个宫女转过脸去要看渡口有没有船就发现了他们,顿时诚惶诚恐,吓得魂不附体赶忙掉头就跑。子午四人见状,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金兵一本正经的呼道:“我们是好人,我们是假扮金兵,为了活命。”一个宫女狐疑片刻:“你们的说话,分明非江南人士。”另一个宫女忙道:“他们说的真的假的?且看看去,说不定是我们的人,也未可知。”一人一眼看去叹道:“不可能,金兵被他们杀了,他们才会穿金人衣服。”
几个不知不觉放慢脚步,结果又有几个金兵过来了,大手一挥,宫女才感觉形势不妙,可怜为时已晚。金兵围追堵截,她们慌慌忙忙往运河而来,在岸边处,金兵追上来了,宫女哭道:“陛下走了,如之奈何,如之奈何?我们过江是不可能了。”
金兵笑道:“你们往哪里逃啊!快快过来,今晚陪大爷玩玩。明日放你们过江去!来啊,听话,宝贝!大爷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尤其是江南美女,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在胸膛了,啊,哈哈哈哈。”说着往宫女处而来,宫女哭哭啼啼不知所措,一宫女被三个金兵逼到了桥边,只听的是,扑通几声,宫女一个个跳水而去,顷刻不见踪迹,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子午四人赶到时,已是太也迟了,只好热泪盈眶,嘘唏不已。
金兵连连叹道:“妈的,唉!可惜,可惜。死了就算了,只是太可惜,如花似玉的就死了!”说着尽皆哈哈大笑顷刻摇摇头往扬州城中而去。只见月光之中,几个霜白的脑袋远远地漂浮在运河上,波光粼粼,月光如水。此时,运河畔一片红药树在月光之中愈发美丽。
子午四人暗中偷袭,只能且战且退,也还是不可一网打尽,金兵逃脱者比比皆是。子午四人倒是危机四伏,心有余悸,四处躲藏。金兵回见耶律马五,献上美酒,还有搜刮的熟牛肉,金人围坐,举杯痛饮。
耶律马五问道:“目下,城中还有宋军么?”一参军应声便道:“悉数逃亡,大部已被我大军吓得魂飞魄散。唉,将军!就是宋高宗逃走了,实在令人大失所望。”“可惜晚来一步,否则捉住宋高宗,把他送到太宗陛下那儿去,该又立一大功!”寻思片刻耶律马五又叹道:“到时宋徽宗、宋钦宗、宋高宗他们父子三人团聚在一起该多幸福!唉!可惜,可惜,真可惜!”
顷刻,金兵把金银财宝整车装好押到了大帐之处听候处置。耶律马五笑道:“此些物品自然要呈于金太宗陛下了!南朝繁华,物华天宝。此番南下,大获全胜。一路而来竟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乃是始料未及。”参军说道:“将军,的确如此。南朝无将可守,帝王将相又昏庸无能,尽是一些酒囊饭袋。焉能不败,此乃天意,由不得我们大金一统山河了。”一语落地一个个哈哈大笑。
耶律马五忙道:“扬州城富庶,财物居多。宋高宗竟然丢弃,乃是匪夷所思。”金将笑道:“将军,那扬州城中如何处理?”“烧,烧吧!把火放大一些痛痛快快的烧起来,如此便好。就当我们草原篝火节了!”耶律马五笑道。金将忙令弓弩手放火箭,顷刻,万箭齐发,扬州城大部为火海笼罩起来。
耶律马五道:“如此只能大部焚毁,有些要害之所恐怕还可保全。留给南人,岂不可惜。快,进城点火!要尽皆烧着才行。这般火候自然不成!”金将赶忙带领大队人马往城中去了,金兵四处放火,扬州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金人满载着掠夺的财宝向北方而去。
宋高宗逃到长江以南的镇江府,隔着江水,但见对岸火光冲天,顿时潸然泪下,心有余悸。自己也是口干舌燥,两腿发软,一骨碌从马上滚下来,众人救起,赶忙扶回行宫,吩咐太医前来诊治。
次日,天降大雨,扬州城黎民百姓在雨中哀嚎开来,扶老携幼之人还是意欲渡江南下,生怕金兵再次杀来。扬州城外的长江边,挤满了难民,人山人海,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好生了得。大人小孩,跌跌撞撞。金兵在撤退之际,派骑兵赶来,围追堵截,许多黎民百姓都吓得魂飞魄散,跳江自尽者比比皆是。张明远等人虽说阻击了不少金国骑兵,可毕竟黎民百姓太也众多。自己毕竟分身乏术,也是尽力而为了。对于扬州之事,词人姜夔有一词叹之曰: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荞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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