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连动了动嘴唇,不由感慨万千:“这张邦昌实乃可悲可叹,可恨可气之人。女真人居然让他做皇帝,实乃可笑。”
“提这贼人做什么,张邦昌实乃祸国殃民,人神共愤。”宗泽马上脸色煞白,骂道。
“张邦昌做皇帝,做的也是如坐针毡。好在他还政了,朕也不予追究,只是他太也轻薄,居然敢欺负父皇后宫妃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才可大快人心。好了不提也罢,他死有余辜,天意难违。多亏宗泽大人当年的照顾与子午四兄弟的协助,如若不然,焉有朕的今日。张邦昌虽说还政了,可他毕竟罪责难逃,朕不株连他九族已是网开一面,但愿世人可知朕的苦心。”宋高宗心知肚明,张邦昌之死也是自己为了掩人耳目,说张邦昌调戏父皇的后宫,实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到这里就仰天长叹道。
宗泽也仰天长叹:“陛下不必如此,老臣当年相助实乃本分。女真人胆大包天,侵我大好河山,是可忍孰不可忍。千千万万中原人都恨不得,把女真人斩尽杀绝。”
“东京保卫战后,在潭州就听到这样的童谣,听说来自东京。这东京城的童谣多如牛毛,没想到当年就传开了。这童谣本官记忆犹新,吟诵出来也无妨。”李纲马上吟诵开来:正道是:
城门闭,言路开;城门开,言路闭!
宋高宗对钦宗冷嘲热讽起来:“太子做皇帝,除了唯唯诺诺,想必这墙头草,随风倒的毛病也是无出其右。”
“康王做了皇帝就不一样了,力挽狂澜,顾全大局。”宗泽若有所思,对宋高宗笑道。
“皇上,这做皇上的,当年争来争去也就太子、郓王有希望,可万万没想到,想做的都去女真人那里做客了,只有康王做了皇上。真是不敢想象,可见凡是不必争来争去,或许不经意间,就是水到渠成了。”陈东虽说不大喜欢康王与郓王,可如今康王做了皇上,郓王却被金人俘虏走了,太子这皇上也是成了女真人的阶下囚。想到这里就肆无忌惮道。
宋高宗听了这话感到莫名的愤怒,对陈东顿时恨之入骨这话分明是说朕就是不被太上皇赏识。想到这里,对陈东微微一笑:“陈太学,你果然是谈吐不俗,一鸣惊人。”
张明远听了陈东的话不由替陈东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他这般口无遮拦,毫无忌讳,这便是大大的不应该,素闻伴君如伴虎,毕竟康王不再是康王,康王早已变成了如今的高宗皇帝。就如同太上皇宋徽宗,早已不是端王,而是宋徽宗,如今又是太上皇。
费无极见陈言多必失,就马上打圆场道:“先生如何说梦话了,这青天白日,想必在梦游。”
“先生一字一句皆是推心置腹,看上去并非梦话。”子午笑道。
余下会意,马上瞪了一眼子午:“就是梦话,先生读书也有疲倦之时,想必目下就是。”
“今日见到李纲大人、宗泽大人,真是喜乐无比。皇上有二位大人,想必大宋江山社稷就如日中天了。”普安笑道。
武连见波光粼粼的岸边,几条红色鱼儿游来游去,马上话里有话道:“皇上,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它如何辨别方向?还望陛下赐教?”
“鱼儿在大江大河里皆是逆流而上,靠的便是身上的侧线。”陈东居然脱口而出,似乎不给高宗薄面与威仪。
李纲看向宋高宗,意欲让宋高宗赐教:“陛下,想必陛下会有非同一般的真知灼见。”
“陛下实乃真龙天子,故而无所不知。”宗泽也笑道。
宋高宗这才心满意足道:“陈东先生所言极是,不错,鱼儿靠侧线鞭尸东西南北,总是逆流而上!朕如今便是逆流而上,不进则退。形势危急,不可大意。尔等皆是我大宋的侧线,如若没了你们,我大宋如何可回归大江大河,畅游天下。如今我大宋犹如虎落平阳,如同蛟龙搁浅,如之奈何?”
“不错,陛下所言极是。方今金人虎视眈眈,扬州城便是如此。想必女真人还会卷土重来,不得不提防,还望陛下明鉴。”张明远听了宋高宗这番话,不觉喜笑颜开。
费无极也推心置腹:“太祖武德皇帝在天有知,陛下洪福齐天,自然会逢凶化吉,力挽狂澜。”
“朕何尝不知,黎民百姓如今苦不堪言,皆是朕之过。如若赶走女真人,想必天下会太平有望。”宋高宗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太上皇与钦宗如今受苦受难,陛下还是要主持抗金大业,力挽狂澜,迎回二帝。大宋黎民百姓也会感激涕零,那时陛下的丰功伟绩也可名垂青史了。”李纲仰天长叹,顿时泪光点点。
宗泽也赞不绝口:“不错,迎回二帝,陛下算是大大的功德无量。太上皇与钦宗必定感恩戴德,一心一意辅佐陛下,我大宋江山社稷就如日中天了。”
宋高宗听了这话,细细想来也是颇为赞同,可转念一想,他们回来,朕如之奈何?是退位还是禅让?他们自然不甘心受朕的约束,朕又当如何?听说,当年父皇到了镇江府,还发号施令,扣留北上物资,蔡京、童贯还想让父皇重回龙椅。这便是太子火急火燎除去蔡京等人的缘由。如若迎回他们,朕就分身乏术了,重蹈覆辙之事,非朕所愿。想到这里,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子午见宋高宗发呆,就走到宋高宗跟前,微微一笑:“陛下,你有什么心事么?”
宋高宗缓过神来,马上摇摇头。
“皇上如此魂不守舍,想必在想当年太上皇与太子手下的官员争来争去之事。”普安与子午走到一边,窃窃私语。
武连见子午、普安二人鬼鬼祟祟,就侧耳偷听,只是没靠近,他们就默然不语了,故而闷闷不乐:“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了,莫非还想着鱼儿游动之事?”
“一派胡言,他们想如何吃,鱼是一道美味佳肴,就看做出来味道如何。”余下破涕一笑。
陈东听了子午四人的胡搅蛮缠,不觉捧腹大笑,动了动眼角的黑痣,心里却暗骂,四个傻小子,你们哪里知道,宋徽宗、宋钦宗与宋高宗,三人虽说是父子三人,可他们与苏洵、苏辙、苏轼,这父子三人有所不同。帝王与寻常百姓虽说都是一张嘴两个眼睛,都吃饭睡觉,可到底还是有所不同。做皇上是天下人间人人梦寐以求之事。故而为了帝王梦,父子反目成仇,兄弟互相杀戮的比比皆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便是如此。前朝之事历历在目,如今饱读诗书的陈东自然心知肚明,也就不在话下了。
不知何故,此番见面后,宋高宗就渐渐疏远了陈东,李纲与宗泽也慢慢不受宋高宗的恩泽了。李纲做了七十七日宰相后就被宋高宗罢免。陈东见宋高宗罢免李纲,就上书请求留下李纲,罢免黄潜善、汪伯彦二人,宋高宗却迟迟不予理会。陈东又请求宋高宗亲征,以迎回二帝;对不图进取的将领予以治罪,以此振作士气;陈东又说,皇上的车驾应回到东京,不应到金陵去,也没有得到宋高宗的理会。黄潜善等人极力怂恿宋高宗去金陵,陈东又上述请求罢免黄潜善等人。
就在此时,忽然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宋高宗险象环生。原来登基大宝以来,在黄潜善与汪伯彦的鼓动下,高宗准备南逃。由于李纲等人的反对,只好先送隆祐太后南渡。宋高宗又宠幸内侍省押班康履等宦官,他们骄奢作乱,引起许多人的不满。王渊受赵构宠幸,因与宦官勾结而节节高升,当上御营都统制及枢密使,王渊聚敛钱财,搜刮民脂民膏,金人来袭,王渊负责断后,却把战船拿来运送自己的财宝,致使数万宋兵及战马失陷敌营,当时百姓便耳语相传“船上的财宝都是王渊在平定陈通时,滥杀人民搜刮而来。”而行军过程中,康履等宦官也作威作福,强占民宅。随军的苗傅愤恨不平的说:“皇上颠沛流离至此,那些人居然还敢如此。”手下张逵也激怒军士:“若能杀死王渊和那群宦官,则兄弟们都可过好日子,朝廷又怎会加罪于我们?”众人听了无不热情高涨。
这时只有苗傅的军队护卫在杭州的赵构左右,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光世等都分守其他要害。苗傅心怀不满,秘密调兵遣将,早已把宋高宗软禁在杭州。
威州刺史刘正彦也与苗傅秘密来往,暗中一拍即合,蓄谋“清君侧”试图把康履等人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这日,苗傅与刘正彦秘密包围宋高宗行宫,逼迫宋高宗退位,斩杀了康履这狗太监。此乃第二个朱拱之!世人拍手称快。后来韩世忠举兵攻打苗傅与刘正彦,二人一触即溃,束手就擒,被斩杀建康集市,宋高宗命令枭首示众。平民百姓更是面面相觑,不予理会。对于此事,坊间颇有微词。如若不是皇上的逃跑与宠幸,乱臣贼子又怎会作威作福,狐假虎威。根源在宋高宗,可宋高宗毕竟贵为天子,无人敢于指责,只好对乱臣贼子被诛杀拍手称快。
有个叫欧阳澈的平头百姓想出人头地,他素知陈东当年带领太学生搞得轰轰烈烈,故而登门拜访,请教陈东有关家国天下的大计,陈东却并不知情,哪知欧阳澈将洋洋洒洒上书宋高宗,有些话便是欧阳澈听陈东肺腑之言后的表达。黄潜善与汪伯彦自从官复原职后就在宋高宗面前亦步亦趋,形影不离。苗刘兵变后宋高宗更是对他们恩泽有佳。
“平民欧阳澈上书建议改革政治,抵抗金人,还斥责黄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望陛下明鉴。”这日汪伯彦急匆匆跑来对宋高宗诉苦道。
黄潜善匆匆忙忙也面见宋高宗,煽风点火道:“陛下,如果不赶快杀掉陈东、欧阳澈等人,又会有鼓动众人伏阙上书的事发生。这陈东有恃无恐,口无遮拦,乃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难道陛下忘了‘苗刘兵变’?”
宋高宗一听,马上魂不附体,这陈东鼓动太学生当街打死朱拱之曾名扬天下,世人皆知。如若陈东再胡闹,恐怕朕的江山社稷就不保了,想到这里,就命令黄潜善:“爱卿就看着办好了,朕要陈东闭嘴,永远不要胡说八道。‘苗刘兵变’就够了,如若再有人兴风作浪,朕绝不姑息养奸,一定严惩不贷。”说话间魂不守舍,厉声厉色。
建炎元年八月二十五日,陈东与欧阳澈一起被杀于镇江府集市。当日狂风大作,瓢泼大雨。黎民百姓纷纷落泪,李纲、宗泽义愤填膺,黄潜善、汪伯彦却拍手称快。张明远等人得知后,对宋高宗有了许多不满,但也不好表露。
“如今天下本不太平,可高宗开始滥杀无辜,想必事后他就后悔莫及了。‘苗刘兵变’历历在目,想必皇上也是心有余悸,就怕重蹈覆辙。‘草木皆兵’四个字目下算是一语中的了。”在住所,张明远忧心忡忡,环顾四周,低声细语之际叮嘱子午四人。
“‘苗刘兵变’实乃有惊无险。没想到苗傅与刘正彦会犯上作乱!陛下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隐退,幸亏韩世忠将军力挽狂澜,才打败苗刘兵变,陛下才重回龙庭。”费无极气急败坏道:“在皇上眼中,‘苗刘兵变’是武将犯上作乱,这欧阳澈之事便是士大夫妖言惑众了。陈东先生又极力辩解,故而自取其祸。也怪先生他自己口无遮拦,如之奈何。”
“先生素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可他偏偏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又当如何?”子午仰天长叹,神情恍惚开来。
“这打猎的人素知,箭射出头鸟。先生如此鹤立鸡群,便酿成了这般的局面,实在令人伤心难过。细细想来,心里真不是滋味。往事难忘,历历在目,仿佛先生的音容笑貌还在当年的东京。那把折扇,那眼角的黑痣。”普安嘘唏不已。
余下叹道:“先生此去山高水长,我们难以忘怀。”
“康王如何就听信谣言了,看来黄潜善与汪伯彦也是乱臣贼子,与王时雍一丘之貉,比蔡京、童贯、李邦彦还可恶之极。如何皇帝跟前总有些卑鄙小人,靖康耻历历在目,康王不思雪耻,报仇雪恨,却是撒腿就跑,抱头鼠窜,哪里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昔日的康王早已变了。我看不是康王长大了,而是康王成了高宗,做了皇帝的人反而是胆小如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武连气道。余下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可口无遮拦,自取其祸。
正在此时,李纲、宗泽前来探望张明远、费无极等人。当二人走了进来,但见张明远等人神情肃穆,闷闷不乐,也是感慨万千。
李纲泪流满面,握着张明远、费无极的手,默然不语。宗泽也是老泪纵横,捋了捋胡须,叹息不已。众人坐了下来,面面相觑。
“老夫就想过河,与金贼血战到底,收复失地,报仇雪恨。为此写了一道奏章,离开镇江府返回东京前,拿来让你们看看,还望你们说说看,妥当与否?”宗泽老泪纵横,喃喃道。说话间,李纲打开奏章,送给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也凑到跟前,一同细看,但见,其文曰:
陛下洪福齐天,老臣斗胆进言,还望明鉴。
丁进等几十万人愿意守护京城,李成愿意扈从皇上回朝,然后渡河讨伐敌人,杨进等拥兵百万,也愿意渡过黄河,共同抗敌。臣听说‘多助之至,天下顺之’。陛下趁这时返回京城,则众人团结一心,敌军虽强,有何忧哉?
圣人爱自己的父母并推及别人的父母,所以教人孝;尊敬自己的兄长并推及别人的兄长,所以教人悌。陛下应当与忠臣义士合谋进行讨伐,以迎回徽、钦二圣。眼下太上皇居住的龙德宫依然如旧,只有渊圣皇帝没有宫室,希望改修宝宫以作为迎回渊圣皇帝后的居住之所,使天下人知道对父亲孝顺,对兄长贤悌,这是以身为教。天下人自当对陛下毕恭毕敬,天下归心,陛下便力挽狂澜,名垂青史。
“老将军这奏章虽说很好,就怕皇上听不进去,岂不白费口舌。黄潜善、汪伯彦祸国殃民,如之奈何?”李纲叹道。
“为将者当尽忠报国,万死不辞。陛下听不听老夫管不着,可作为大宋臣子就必得忧国忧民,为国为民。”宗泽不以为然,语重心长道。
张明远点了点头:“老将军所言极是,忧国忧民,为国为民,此乃大丈夫之志。国破家亡,受苦受难的便是黎民百姓,我等子民也不可幸免于难。”
“要说年轻时,贫道会觉得忧国忧民实在不可思议,如今却不同,看到扬州城惨遭金兵的杀戮,心里伤心难过了许多时日。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也不过是单打独斗,还讲个道义。可两国短兵相接,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截了当的便是血与火。黎民百姓却成了替罪羔羊,实在匪夷所思。金兵如此杀戮,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如何是好?”费无极年轻时听了这话可能会不以为然,如今人过中年后就有了变化。失去父母的费无极,时常怀念师父、师叔,也想起宋徽宗与自己的点点滴滴,不觉热泪盈眶。猛然还想起了萧燕,想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子午一路而来,到了扬州城,也经历了有惊无险的巷战,对金兵的杀戮自然眼见为实,不由也是感慨万千:“扬州城的一场大火,算是让我等明白了战火之苦,战火之痛,战火之泪。”
“金兵也有父母兄弟芥末,实在难以想象,他们如何下得了毒手。”余下心有余悸的回忆开来。
普安叹道:“想必金兵也不想打仗,不愿打仗,只是女真贵族的花言巧语和威逼利诱,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或许客死他乡也是有的。他们的尸首却无人安葬,也是可怜兮兮。”
“老将军要多加保重,如今东京叫做了开封,这名字也不错。开封府仿佛又回来了!包拯如若复活了,看到如今我大宋遭受女真人欺凌,恐怕也会伤心难过了。”武连不由嘘唏不已,看向宗泽。
宗泽哭笑不得道:“如若太祖武德皇帝在天有知,也会大发雷霆。必定提师北上,杀得金人抱头鼠窜。”
“本官恐怕要离开陛下身边了。如今又是重蹈覆辙,看来本官想大展宏图也没什么机会了。”李纲嘘唏不已。
张明远惊道:“何出此言?”
“陛下已下诏书,调本官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这便是左相,另委派黄潜善接任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本官可不糊涂,心知肚明,陛下是想牵制本官。皇上又罢免了张所、傅亮,撤销了河北招抚司及河东经制司。你们想想看,抗金大业由此断送,本官也没什么指望了,留下有什么用处,这官算是做到头了。”李纲闭上眼睛,悲愤交加。心中有了离开宋高宗身边的想法,此乃迫不得已。
“大人不必如此忧愤交加,还要看开才好。”费无极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李纲的苦衷。
武连见气氛如此压抑,就若有所思,灵机一动,宗泽抗金早已名扬天下,想必他手下也有不少英雄人物,就追问开来:“老将军抗金早已名扬天下,不知您手下可有什么英雄人物?”
“有一人不错,姓岳,名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士。当年这秉义郎岳飞犯法将被处刑,老夫见到此人感到惊奇,实乃将才是也。老夫记忆犹新,还记得正碰上金人攻打汜水,五百骑兵交给岳飞,让他立功赎罪。岳飞大败金人而回,老夫便升岳飞为统制,实乃我大宋英雄人物,后生可畏,不可限量。”宗泽赞不绝口,可见对这名叫岳飞之人自然很是爱惜,顿时满面笑容,喜乐无比。
张明远等人听了只是点了点头,毕竟未曾谋面,难知底细。只待日后缘分使然,才可知道岳飞此人到底如何。李纲倒是喜笑颜开,好似心满意足,虽说对岳飞也不熟悉,可见宗泽这般模样,自然错不了。
张明远等人与李纲、宗泽围桌而坐,一起吃酒,举杯痛饮,说说笑笑,算是辞别之际的会面。不一会,众人回忆东京往事,酸甜苦辣都化作杯中之酒,实在一言难尽。这酒辣的心里热血沸腾。李纲壮志未酬,宗泽老骥伏枥,张明远义愤填膺,费无极气急败坏,子午感慨万千,普安神情恍惚,余下撕心裂肺,武连闷闷不乐。
后来,宗泽先后上了二十多道奏章,请求赵构回京,每每被黄潜善等人所阻碍,忧愤成疾,背上长毒疮。诸将入室问候病情,宗泽看着诸将仰天长叹开来:“老夫因徽、钦二帝遭受不幸,积愤成疾,危在旦夕。你们若能消灭敌人,则我死而无恨。”诸将都泪流满面:“怎敢不效力!”顷刻一一退了出去。
宗泽老泪纵横,闭上眼睛,慢慢发出微弱的气息,咬咬牙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建炎二年七月十二日,处于弥留之际的宗泽没有一句话谈及家事,言语中全在念念不忘北伐之事,枯瘦如柴,老泪纵横之际连呼三声:“渡河!渡河!渡河!”后溘然长辞,享年七十岁。开封官民闻知后都痛哭不已。后由儿子宗颖和爱将岳飞一起扶柩至镇江府,与夫人陈氏合葬于镇江京岘山上。黎民百姓莫不悲痛欲绝,泪流满面。时日长江大雨倾盆,波涛滚滚,无语东流。
宋高宗得知宗泽撒手人寰,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自己与宗泽也算同甘共苦过,这老人家实乃老骥伏枥,当夜歌舞升平便作罢,宋高宗下令三日内不再歌舞升平,乃至滴酒不沾。宗泽弥留之际写信向宋高宗推荐岳飞,宋高宗允诺会加以重用,由此岳飞慢慢作为朝廷的将领统领军务。李纲得到宗泽撒手人寰的噩耗嚎啕大哭,三日不吃不喝,一瞬间枯瘦如柴。张明远等人更是伤心难过,抵达宗泽墓地,上香、跪拜、祈福。
宗泽撒手人寰以后,宋高宗便任命了京师新的首辅成员,范宗尹任当朝宰相,黄潜善继位京师四壁防御使,汪伯颜和李回原任尚书侍郎。此些人孔孟之道说起来头头是道,翰林文章作起来洋洋洒洒,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宋高宗称之曰能。
此事传到大金国,许多金将也嘘唏不已,都对宗泽佩服有佳。毕竟宗泽作为开封留守,使金军不可有恃无恐。实乃靖康耻以来未有之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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