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还想着反驳什么,却发现,单论身世背景,自己与高牧的差别,确实很大,赵迎并非是家中长子,故平日里才会有闲时让他去学武,惩治市井地痞,也是任由他去。而平日里高家人如此对他,也正是因为如此。然后又想了想自己能比高牧优秀的地方,好像是没有的,如果一定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武功比较好了,而凭着许景锦这个武功,就是来十个赵迎都不能打得过的,自己的长处也便没有什么用了。
许景锦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窘迫,便再说道;“毋再言之,而顾临兄实不应与吾等同去,军务大事,无关人等应避嫌也,高少爷前去,不过为寻贼之事尽其力也,此盗窃之物,尽由高家,而与吾同去,自是应当。”
赵迎没了办法,只好答道:“那在下此时已无应留之理也,公瑾兄,可盈姑娘,高老爷,此便去也,而毋念之。”
许景锦自然是巴不得他早点走,抱了抱拳,说道:“告辞。”
待到那赵迎走后,高累凑了过来,问许景锦道:“殿下,为何不将身份明之,以镇众人乎?”
许景锦如实回答道:“隐藏身份,便于行事也。况且今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吾等屈居荆益二州,势力较之他方而弱也,曹贼雄踞江北,孙氏伺江东而动也。天下呈三分之势,而高祖虽屯巴蜀成大事,实是偶也,不可复辟,天下已无群雄争霸,而行暗度陈仓之事,不可同也。西楚霸王有其良将而不用,有其忠臣而不听,曹贼虽愚,而善用其人,可审时度势也。况西楚霸王无脸见江东父老,若东山再起,亦有可能,江东之地,亦可称王称侯也。父王联孙氏而抗曹贼,乃是上上之策,然若战事有利,何不会朝吾等暗中作祟,亦无定数。”许景锦想到了之后的荆州之战,它就是因为东吴在后面捅刀子,才造成了关羽的死亡的,他的目标,也就是改变这个。“其他两方亦是可雄踞一方之霸主,而手下亦有精兵良将,文武百官非等闲之辈也,在蜀地上,必有他方之人,若有一方听闻,使人弑吾于市,动我蜀地之民心,吾辈所仗,正是此也,若失之,则再无扩疆之念,亦少兴汉之德,此等天下,暗无天日也。”
高累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只能在旁边暗暗地点点头,他有些震惊刘禅竟然能以如此小的年纪便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更让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过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殿下,犬子尚不知殿下真实身份,可否相与告之?”
许景锦想了想,毕竟一去到军营之中,几乎只要是赵云带过的军队,都认识小时候在赵云身边学武的许景锦,也必然知道此人是太子,而现在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便说道:“自然可矣。”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直到高牧洗浴完成。
现在高牧虽然还是胖胖的,但是干净之后,便感觉他那种肥胖是憨态可掬的肥胖,而不是油腻的肥胖,让许景锦说,就是刚刚如果高牧是这番模样,他可能会将高牧的手抓住,而不是借助外力,让高牧的手被迫拿走,不过后面再加的惩戒,也不知道会不会加上这一条。
高牧看到许景锦打量自己,也不奇怪,毕竟刚才自己油的油,脏的脏,全身上下都不干净,和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但是毕竟被这样看来看去还是有点不舒服,便问道:“刘公子,可否不再视之?此实难堪也。”
许景锦也是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好,说道:“吾稍失礼也,尔父尚有些许事需交代,吾当避之。”许景锦觉得这种时候他不在场要好一些,要不然就感觉自己是在装一样。
高累及时地叫住了许景锦,向着高牧说道:“行之,此人便是主公汉中王刘备之子,刘禅刘公嗣大人。”
话刚说出,高牧先是楞了一下,再看向许景锦,马上退离几步,拜跪道:“殿下,小子不知殿下大驾,而失礼数,请殿下原谅。”
许景锦就是怕这种情况出现,现在又只能勉强地接受,说道:“免礼,在吾面前,不必有繁缛礼节,显得生疏,卿等乃广汉城中世家大族,亦不必如此大礼。”
过了许久,那高牧还是不敢过来,高累见此,又向他说道:“此次之失,更应向世子妃行大礼,不肖子倒不明大小之辩也。”
那高牧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眼睛在这厅中四处观望,世子妃???!!!他就看到了可盈一个女子,脑回路一转,便更是害怕的样子,依旧保持跪着的样子,用那一只残疾的手撑着,另外一只手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前进,根本不敢起身,直到到了许景锦的椅子旁边,可盈仍是站在许景锦的椅子之后,看到了高牧的样子,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样优雅而庄严,脸上挂着笑容使人春风满面,但是现在的高牧则是相当的小心翼翼,也不敢看可盈的脸,头往地上一放,便是求原谅。
可盈倒是也大度,说道:“高少爷,不必与小女子道歉,小女子不过世子之陪衬也,而世子既已无恨,小女又何由恨之?况世子在一尘寺中,已对高少爷有所惩治,如此姿态,实则不必。”
那高牧这种时候又是相当的倔强,说道:“小人不知二位乃是世子与世子妃,而有失敬也,此礼一为敬,而世子虽对吾等稍加惩治,然实则已将吾等恕之,此礼二为谢,小人欲以下犯上,然世子仅废吾只手,此礼三为罪也。此等姿态,乃是必然之行也。”
许景锦说道:“高少爷,若是再行此礼,则衣裳再有失,而吾等则不待也。”
高累也是圆场道:“行之,世子与世子妃宽宏大量,早已赦尔无罪也,何来如此跪拜之说?若衣再如此,则无法完汝之任也,此为汝将功补过之机,若失之则万谢而难以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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