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得会打吧。”顾泽听的一脑门汗，扭扭捏捏说道，“以山神大老爷的心胸之宽广，总得等我剖明心迹，再来决定是罚是赏吧。”

“赏？你竟然还想要赏！”祁玉简直叹为观止。

“那功德网总得值几个钱，是吧。”顾泽可怜兮兮。

“果然无知无畏！”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一个是祁玉，另外一个则是身后林中绕出的一名黑衣少年。

“父神。”祁玉起身拜道。

“起来吧。”少年说道，但要是神魂强大，却能分辨出其中蕴含的些微不自在。

顾泽转头一看，却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丫的老山神怎么换了这么一个粉嫩俊秀的面貌？这跟我之前印象中的很不一样啊！”

但不管怎样，祁玉先行见礼，说的话他也听见了，当然不能慢，赶忙也拜道：“人族顾泽拜见山神。”

“嗯。”山神点了点头，坐到祁玉身侧。

顾泽偷眼看去，山神穿的衣服实际并不纯黑，而是黑中带绿，很有点釉质的感觉。

“网子还你。”山神扬手，便有一物缓慢飞到顾泽面前。

“这？”顾泽颇感迟疑的接过。

但山神并不解释，反倒让顾泽心生忐忑，不知如何说话。

而祁玉诧异的看了山神一眼，抿抿嘴，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沉默一阵，顾泽压下心中困惑，想着不管如何，还是要把该做的事做完，便道：“山神在上，顾泽之前糊涂，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唔。”山神不置可否。

顾泽只好继续道：“您给予人族初始繁衍之地，我等才能得以发展，这番恩情，人族定当铭记在心，传之后代，必使香火不断。”

“你这态度还算端正。”山神评价道。

顾泽微感轻松，又道：“昔时，娲皇显圣，曾问我如何带领族人壮大，我回答说，内修教化，感恩便是其中之一，人族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你很聪明。”山神再道，仍旧不多露一字。

顾泽硬着头皮继续：“值此时刻，顾泽斗胆奢求……”

“既是奢求，就不要说了。”山神道。

顾泽被这话噎了个半死，抬眼看去，山神一脸玩味，祁玉噗呲出声。

“那啥，那啥。”顾泽期期艾艾，满脸堆满讪笑，“那个诏令我也听到了，不过嘛，这个不直接干预，间接或许是个途径，再说吧，那个，投资才有回报。”

顾泽感觉自己像个猴。

只是他外表看上去是在说完这话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低头沉默，但实际上，他心里在度过初始的错愕后，正在快速分析着山神还网的用意。

毕竟这小小挫折哪里能让他介怀，前世拉投资谈合作，低头下气的时候难道还少吗？至于猴？本质来说，原世界的人不就是猴变得？不过，他心底究竟有没有羞耻，还真的难说。

“是看不上这法宝，还是目的已经达成？”顾泽想着，“娲皇把这东西给山神，传达的肯定是善意，而山神还网给我，是在说善意接到，我知道该怎么做？”

而这时，山神没接顾泽那话，却似感叹似陈述的说着：“祁山，不过洪荒百万群山之一，但这百万群山莫不在天地管辖。”

“天地之间，还是圣人说话管用吧。”顾泽抬头，试着接口。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不过一大只一小只。”山神便道。

顾泽与他对视，就听山神继续道：“真是奇怪，你不过一小小后天生灵，又哪里来的这种眼界？”

“那也是因为您愿意与我对话。”顾泽有感而发。

“是吗？”山神说着，见顾泽点头，感叹道，“以你性灵，若是早生几个纪元，或许这天地局势就是另外一种模样了。”

旁侧祁玉闻言，大感震惊，转头去看山神，而山神不知怎么，似乎早已预见到一样，正直直的看着她，祁玉颇感纳闷。

顾泽见这一幕，眼珠一转，说道：“神尊，您要是没有时间，能不能让玉公主带着我在这殿里转转，这样说真是冒犯，但这样恢弘伟大的居所，我也是头次见到，真的很想开开眼界。”

山神无语，起身出来亭子，没几步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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