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阿诺德才意识到既然这个袭击者的来意是寻找凶手,那么他一定是伯克朗的成员,也不可能没有和驻扎在米奈港的小队联络过。
看卡洛斯的态度,这家伙在伯克朗的地位似乎并不低,而这样的事实难免让阿诺德感到奇怪。他想不出一个拥有来自于深渊的力量的人为什么要听命于伯克朗,阿诺德是为了隐瞒身份,建立自己的势力才加入伯克朗的,那么这个家伙又是为了什么?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掌握的力量,或许还发现了自己就是那个他要寻找的凶手,那么接下来,自己究竟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要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有随便出手试探别人的糟糕习惯,”名叫库克的男人规规矩矩地回了礼,看起来倒真有点伯克朗杀手的样子了,然而看着一片狼藉的旅舍,又回想起这人刚才凶狠的攻势,阿诺德很难不怀疑这家伙对试探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您有一位优秀的部下,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和别人的对决里占下风了。”
“言归正传吧,我在今早才得到您会到米奈港来的消息,让同僚在我们驻扎的城市死去是我的失职,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还请您尽管提出来,”面对这个古怪的家伙,卡洛斯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您也知道,这座城市并不安全,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希望您不要在米奈港单独行动。”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选一位协助者吗?”
“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那么,就选您的这位优秀的部下好了,”库克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阿诺德,“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这样的选择让阿诺德暗地里攥紧了拳,他盯着库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敌意。
这家伙究竟在盘算着什么?而卡洛斯,又在盘算着什么?
当然,这两个人自然不会解答他的疑惑,在敲定了协助者之后,卡洛斯便带着库克去了他的房间。
留在大厅里的莫勒悠闲地给自己倒了酒,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诺德总觉得这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不少审视的意味。
如果不是有更紧急的事情的话,阿诺德一定会花时间搞清楚莫勒又在想什么,然而现在,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个莫名其妙便住进了旅舍的家伙究竟是谁。
“你认识那个叫库克的人吗?”坐在柜台旁,阿诺德压低了声音向莫勒打探着消息,“为什么卡洛斯一定要他选一个协助者?”
“你不知道库克是谁?”这样的问题让莫勒倒酒的动作一顿,然而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了笑,“我都快忘了你以前不是伯克朗的人了,这家伙在组织里可有不小的名声,很多胆子大的家伙在背地里都叫他瘟神。”
“瘟神?伯克朗的杀手还会害怕自己的同僚?”阿诺德还记得斯蒂芬妮告诉过他,伯克朗的杀手在加入组织之前大多是被判决了死刑的犯人,这是一群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给这群家伙带来威慑,“他都做过什么事?”
“他啊,是组织的‘清道夫’之中最出名的那个人,”莫勒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像他这样的人专门负责处理组织内部的叛徒,这家伙的手上,早就沾满了同僚的鲜血。”
“那他这次到这里来……”
“他到这里来究竟真的是为了调查之前的事情,还是用这个借口来调查小队的?我不知道,”莫勒顿了顿,“我想卡洛斯也不知道。”
这下,阿诺德大概明白卡洛斯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人跟着库克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保护,而是监视。
伯克朗的杀手大概不会害怕在任务之中送命,但当他们面对的是自己人的刀刃时,死亡的含义就完全改变了。没有人愿意以叛徒的身份死去,当死亡不是一种牺牲,而是一种耻辱的时候,很难有人会愿意就这样长眠于地下。
“我向你承诺过,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证小队成员的安全,”阿诺德深吸一口气,忽然也有了喝口酒的冲动,“我不会食言。”
只要库克死去,自然就不会有人威胁小队成员的安全了。
莫勒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直到这时,阿诺德才发现他拿着酒杯的手似乎一直在隐隐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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