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摇头笑了笑,还能有甚么事?无外乎是稷下学宫那些事罢了。纵然方言心里也是好奇得紧,但花腊八兄妹不,他便不问,谁心里没有些秘密呢?
在营帐里坐了片刻,侯杰与房遗爱便吵嚷着要在营地里转转,尉迟宝琳热情地引路,李泰本来是懒得动的,待看到方言拿出信来,便识趣地也出去了。
兰花的清幽与玫瑰的香甜交织在一起,闻之令人心旷神怡,萦绕在鼻尖徘徊不去。
这便让方言犯了难,到底该先拆谁的信呢?实在是难以抉择。
不管了,听由命罢,公鸡点到谁……
唐衣竟然写得一手好字,清秀隽丽,赏心悦目,实在是完爆方言的毛笔字。自惭形秽了片刻,方言又高兴起来,自家媳妇儿的字可真是不赖。
“惠书奉悉,如见故人。陌头之柳色已绿,而君之音信久杳……”
字里行间是满满的挂念与担忧,颇让方言感动,又在信中提及方言心心念及的关中治灾情形,写到此处,似是怕方言担忧,又转笔提及了些长安的趣事,女儿家的体贴与温柔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忽地有些想家了……方言抬头想了想,从来到大唐以来,这也许是自己第一次将王家村当成了家,漂迫的浮萍终究是落了根,更何况那里还有两位等待良人归的女子。
林潇潇的字竟也不差分毫,可与唐衣媲美,着实让方言有些气馁,不过转眼想到花腊九那双握剑的纤手定然是不擅长写字的,心里顿时又高兴起来,总算不是坠于尾后……
相对于唐衣的信,林潇潇更着墨于家中琐事,像甚么上个月府里进账多少银钱了,各个作坊招了多少人了,诸如此类的,又言道那张图纸至今被保护的很好,却总担心贼人觊觎,只好每日都贴身藏着……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半句思念的话,方言有些心疼地想到,会不会是林潇潇怕作为妾室越了雷池……
字字咀嚼,思念忽地大炽,方言烦躁地锤了锤桌案,出声唤了士卒取来纸笔。提笔半晌,终是不知该回些甚么,挠了挠头,神游外地信手涂鸦。
不知过了多久,程齐的大嗓门在营帐外响起,方言丢下笔,霍然起身,咬牙切齿道:“娘的,赶紧搞定,回家!”
……
“先生,先生,豚尿泡做的甚么足球好啦!”
李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圆球,见营帐里空无一人,转身欲走的时候,忽地瞥见桌案上的两张白纸上似乎写了些甚么。
李泰脑海里那个叫作“就看一眼”的人儿把“绝不能偷看”的人儿打死以后,美滋滋地坐了下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泰惊讶地瞪圆了双眼,哆嗦着嘴唇又朝另一张纸看去。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良久,双目呆滞的李泰才回过神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忽地在营帐里炸开,如平地惊雷。
“呐,这特娘的让别人以后怎么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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