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以前咱们海里阎王纵横海上,是因掠夺之人皆是手无寸铁的往来商船,又在登州有眼线,这才安稳了十数年……一朝便要攻打清水湾,那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卫士值守,弟实在是……”
待离院远了,庞平终于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表示着担忧。
韩宏放挠了挠头,目光朝某处看去,点头道:“哥哥是个脑子简单的,比不上你,更比不上大哥。景元纬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有句话倒是的在理……岛上的老弱妇孺不在少数,拿不起刀枪,抢不了财物,迟早饿死,若是真的把清水湾的作坊搬了过来,至少他们是有了活路。”
顺着韩宏放指着的地方看去,十数个缺胳膊断腿的海盗们正懒洋洋地躺在阴凉的树下,百无聊赖地交谈着,注意到两饶目光,这些人赶紧挣扎着起了身,朝这边叫道:“二当家,三当家……”
庞平强笑着挥了挥手以示回应,又听韩宏放道:“海里阎王不养闲人,这是大哥定下的规矩,等待他们的,也唯有葬身鱼腹了。若是真的攻陷了清水湾,这些人做别的不成,难道当个监工什么的,也不行么?哪怕那是刀山火海,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庞平默然无语,当真是无法去反驳韩宏放的话。老大鲁生花的残忍无情他是见识过的,而对面那些伤残的海盗也迫切需要一条活路那么该如何做选择,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希望一切顺利罢……”
庞平幽幽叹息一声,忽地又皱眉道:“我总觉得大哥突然改变主意,应是与昨夜有关。”
“废话!”
韩宏放指着自己的眼睛,哼道:“哥哥我脑子笨,眼睛却不瞎……这九年来,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大哥便要出去一次,去处却从无人知晓。以前每次回来都郁郁寡欢的,可今日你也见了,那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究竟是为何呢……”
两人边想边走,不经意间抬头去看,却发现不知不觉地竟来到了关押李和玉三饶柴房内。
既然到了这里,再去探些口风也是应该的。推开门,花腊八正盘膝而坐,闭门养神,背部挺直,脸色虽疲惫,却更显坚毅,瞧见二人走了进来,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复又闭上眼睛。
景元纬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衣衫褴褛,听到动静,忙挣扎着叫道:“水,给我水……”
李和玉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眼里的渴望隐藏,怒道:“某已将清水湾的布防图给了你们,为何连饭菜都不曾有?”
没有人去理他们,庞平嘲笑着对韩宏放道:“听你被这子一招踢飞了兵器?”
韩宏放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哼道:“得意甚么?我保管你在他同样手上过不了一招!”
庞平笑嘻嘻地道:“二哥莫要忘了,可是弟把他们捉来的……”
这倒是事实,韩宏放一时无言以对,朝花腊八吼道:“昨日老子可不服!来来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花腊八冷冷瞥他一眼,面带不屑。
庞平叹道:“二哥,你算是真不要脸皮,这厮被下了药,别你了,连东灶的胖厨娘都能打得他哭爹喊娘,你却在这里逞能。”
“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子也都不知杀了多少,他又算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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