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面露钦佩,笑道:“郑老太爷纯良谦恭,德高望重,他老人家的寿诞,自是要费些心思的。”
“确如马兄所说,想我这阿爷掌管荥阳郑氏数十年,甚么珍宝奇玩不曾见过?做小辈的又要别出心裁,独树一帜,又要献些老人家不曾见过的,着实左右为难。”
“这有何难?”
马景指着郑高哈哈笑道:“这等小事,不足道尔!”
郑高瞪大了眼睛,面露喜色:“马兄何以教我?”
马景得意一笑,挥了挥手,身后小厮凑了上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檀木箱子,模样甚是虔诚。
郑高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当马景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一股红潮瞬间遍布脸庞,双手不断打着摆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檀木箱子里静静躺着六件琉璃饰品,流云漓彩,晶莹剔透,光彩夺目。或发簪,或晶镯,或彩珠,或玉佛,色泽流动,变幻瑰丽。
整座烟波楼竟不知在甚么时候安静下来,以檀木箱子为中心,四周挤满了人,马景端坐于中,笑吟吟地将众人震惊的神色尽收眼底。
不知从何处穿来的风轻轻吹动,烛光摇曳,更衬托出琉璃的流光溢彩。
“郑兄,郑兄……”
马景的数度轻呼终于将郑高从失神中唤了回来,同时被唤醒的,还有满楼的人。
一瞬间可怕的寂静后,整座烟波楼如同煮沸的水,热浪汹涌。
“这位兄台,一千贯,全给我!”
“穷鬼岂能挡道?我出三千贯!”
“五千贯!”
“……”
能来烟波楼的,向来是非富即贵,片刻的功夫,这六件琉璃已经被喊到了一万两千贯的高价。
郑高双目赤红,一把将檀木箱子抱于怀中,乞求地看着马景。
纵然是荥阳郑氏嫡亲子弟,一万多贯也算是笔巨款了,更何况他本就是旁支出身。
这便有人不满了,平日里与一向自视甚高的郑高有龌龊的不免出声讽刺道:“哎哟,郑公子看来是将这些绝世琉璃看作囊中之物了,不过据某所知,郑公子手头可不怎么宽裕的……”
哄笑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郑高的眼神不免有几分鄙夷。
郑高脸色有些涨红,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囊中羞涩倒不是假的。不敢去应声,此时唯有哀求地看着马景。
那人看郑高这副模样,更是快意,嘲讽道:“郑公子这副姿态,当真是无用的……”
“谁说无用?”
马景在花娘近乎谄媚的搀扶下起了身,指着郑高笑道:“郑兄乃我挚友,分文不取又如何?这六件宝贝琉璃,今日便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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