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始终不忘自家小姐的好,方言笑道:“本来是不饿的,如今却是饿得不行。来来来,坐下一起吃。”
林潇潇早已习惯了方言的特立独行,也不扭捏,在桌案的另一旁坐下。至于冬儿,已偷笑着悄悄地溜走。
方言狼吞虎咽地吃着,林潇潇殷勤地为他夹着菜,这一幕,像极了郎情妾意的小两口。
方言抬起头,看着林潇潇有些晕红的俏脸,奇怪地道:“你的脸为何如此通红?不会是染了伤寒罢?”
林潇潇嗔怪地瞪他一眼,夹了一筷头菜塞进方言嘴里,恨恨地道:“食不言,寝不语!”
方言两世为人,却甚少与女人打交道,至今还是个可耻的处男,自是搞不懂林潇潇的心思,摇了摇头,道:“过几日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府里上下便辛苦你了。若遇难事,程伯伯与牛伯伯皆可求助。”
“可是为了赈灾一事?”
方言点了点头,有些怅然,叹道:“灾情越来越严重,只是因银钱不足,是以难以成行。过了后日,便是我动身之时。”
从床榻上翻出来一张图纸递给林潇潇,又道:“此物甚是紧要,若是遇见连程伯伯与牛伯伯都难以解决之事,便将此物交与他二人。”
林潇潇却不去接,紧紧盯着方言,抿唇道:“此行或有性命之虞?”
方言笑道:“还未可知,不过艰难险阻是少不了的。我走后,世家大族必定哀鸿遍野,难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来对付伯爷府……众所周知,伯爷我可是个重情义的人,阖府上下俱是我的心肝宝贝,可不能有失。”
“讨厌,谁是你的心肝宝贝了?伯爷竟如此轻浮……”
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一大堆话似是只找到了一个重点,方言怔怔地看着林潇潇红着脸夺门而出,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香风袭来,林潇潇去而复返,将图纸夺了去,撅着红唇娇羞地瞪他一眼,又裹着香风离去。
太极宫,立政殿。
李二手持着一支琉璃发簪,在烛光下翻来覆去地欣赏着,长孙在侧,双眸中的迷离渐渐消褪,柳眉微蹙,轻声道:“处默那孩子又怎地会有这样的极品琉璃?出手竟如此阔绰。”
“传闻马经山的庶子不知从何处获得一批上好琉璃,近些时日来从一介无名小卒竟一跃成为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人物,权贵高门竞相交接……按理说程家嫡长子与马家庶子是玩不到一起的,朕也是困惑。”
烛光穿过琉璃发簪的瞬间,竟散发出幽深的光芒,长孙努力地将眼眸从上面挪开,笑道:“二哥,难道忘了冲儿?”
李二恍然道:“是了,马经山向来惟辅机马首是瞻,马景低价或者送予长孙冲几块琉璃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若长孙冲又转手送了程处默,如此珍贵的发簪,知节夫人尚且没有,他又怎么可能随手就送予了李公允?其中必有玄机。这几个混小子跟着方言,行为是愈发琢磨不透了。”
“臣妾也是觉得奇怪……”
李二把玩着发簪,沉思片刻,又道:“据说早些时候马景在烟波楼拿出了六件琉璃,有人出到万贯高价,他却不为所动,竟白白送了人……他又言道,手里还有一批上好琉璃,比那六件更是云泥之别,欲在后日开甚么琉璃盛宴,朕倒是好奇的很呐!这些琉璃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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