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那您先忙着。这山上风大,我觉得有点冷,就先回去了。”他道。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你既身子不好,还跑这吹冷风,那不是要命么?赶紧回去。”三伯挥挥手,又提起锄头干起活来。
陆方谕从山上下来,直奔陆义林家。
陆义林年纪大了,精神不济,陆方谕走后他便回房去歇息着。
陆方谕进门,听陆明端说叔祖歇息,只得道:“行,那我下晌再来找叔祖。”
他正准备转身出门,就听正屋的一扇窗被打开,陆义林的声音传了出来:“谕哥儿,是你吗?啥事啊?”
陆方谕连忙过去,对着窗子道:“叔祖,没事儿,您老且歇着。等下晌我再过来,不过一点点小事,不急的。”
“人老了,哪儿那么多觉?不过是坐着腰骨疼,想躺一躺。你要不嫌叔祖屋里腌臜,就进屋里来,咱爷儿俩说说话。”
“喛,好,那方谕就叨扰了。”
陆方谕是个疏阔的性子,要不前世也不会直接把舍友家当成自己的家。陆义林真心为他好,他打内心里把陆义林当成自己的长辈,也不客气,跟着陆明端便进了陆义林的卧室。
陆义林年轻时的家境,在村里都是数得上的。他中了秀才后也没有一味的死读书专攻科举,考了几次没考上后,就谋了生路,做过教书先生和账房先生,又积攒下了一些家底。如今他家除了百来亩良田和大片山地,城里还有宅院和两个铺子。
陆明端的爹娘和兄弟,如今就在城里打理一个杂货铺;另有个秀才叔叔在外地做幕僚。
有这样的身家,再加上陆义林是个见过世面的秀才,他的卧室跟村里其他人的自然不一样,铺陈摆设不光贵重讲究,还充满了读书人特有的雅致。
安州省偏南,没有烧火炕的习惯,冬日的气候却有些阴冷。陆义林屋里烧着旺旺的炭火,陆方谕一进门,就有一股夹着炭火特有香气的暖气扑面而来。
“随便坐。”陆义林也不跟陆方谕客气,没有起身坐起来,仍是躺在床上,只招呼陆方谕坐。
“坐这里吧,说话方便。”陆明端见陆方谕想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连忙招呼他靠近些。
陆义林见陆方谕没有推辞,道了声谢后直接坐了过来,甚是满意。
他问道:“你这方离开没多久又转回来,是有什么事么?”
“我刚才去后山了,想琢磨一下山地种什么好,然后就看到了三伯家的茶树。”陆方谕开门见山,“叔祖,我听三伯说您当年尝试种过茶树,便想过来问问您情况。”
闻弦歌而知雅意,陆方谕这么一说,陆义林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他不由从床上撑起了身子,看向陆方谕:“你想种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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