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陆方谕就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他在婚姻大事上,跟这些古代的农村妇女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不娶丧母之女?在他眼里,陆茉娘好着呢。长得漂亮,生性善良,懂事能干,温柔贤惠,绝好的贤妻良母人选。谁能娶到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在他的设想里,那人必然要识得字,不说考功名吧,至少不是地里刨食的。他看村里这些妇女,嫁了个庄稼汉,每日有操持不完的农活和家务,有些人不过二三十岁,就老得跟什么似的。汉子们不顺心了,还非打即骂。除此之外,还要受婆婆的磋磨。
照他看来,过这种日子,还不如不嫁人。
像二伯母介绍的这种,他还没说嫌弃呢,人家倒把陆茉娘挑剔了一通。
“既然您这样说,那也不用勉强了,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陆方谕站了起来,又对二伯母施了一礼,“不过不管怎么样,方谕还是要多谢二伯母替我们姐弟操心。你要不是拿我姐当亲侄女,把我当亲侄子,哪需要操这份心呢?二伯母这份情,方谕记住了。”
说着,他对陆厚仁和七叔奶施了礼,又感谢了今天砌围墙的辛苦一番,便告辞离开。
“哎,不是……我说谕哥儿你别走啊。”二伯母没想到陆方谕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站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还满脸茫然。
她也没说什么啊,她那样说,不过是为自己讨个人情,也不堕冯家的面子,怎么就“勉强”,把陆方谕说跑了呢?
她还想追上去解释清楚,就听老婆婆在身后道:“行了,回来,赶紧回屋歇着去吧。”
二伯母见陆方谕走得飞快,转眼已到院门口了,她只得停住脚步,转过身,就看到老婆婆也起了身,正招呼老公公回房去睡觉。
“娘,您说谕哥儿他是怎么回事?看不起人还是咋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走了,亏得我还老天拔地的专门回娘家跑一趟!”二伯母忍不住跟老婆婆抱怨道。
一边是自家堂侄孙,一边是儿媳妇的娘家侄子,本来老两口只是在堂屋里坐着,以免他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被人说闲话,他们是不打算掺合这件事的。
这会儿听儿媳妇抱怨声连连,七叔奶忍不住了,啐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谕哥儿是嫌你说话难听。什么‘不娶丧母之女’!陆茉娘是他亲姐姐,姐弟俩感情一向不错,而且谕哥儿也是丧母的。被你这么直通通一说,任谁都得生气。”
“可本来就是实情嘛。”二伯母心虚地嘟哝道,“再说,你没看他一上来就嫌弃我家福哥儿不识字吗?就许他挑剔咱,不许咱挑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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