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昌连灌了几大口水,这才略微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刚把水罐放下,早有亲卫守候在一旁,小声说道:“少爷,舱外有一个守备嚷嚷着要见您。”
马永昌并未穿着参将铠甲,而是套了一身丝质的轻便常服,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嘴,马永昌皱眉道:“守备?哪个守备?不见,撵他滚!老子跑上跑下累个半死,哪有功夫见他~”
“是,属下这就去将他打发了!”亲卫躬身道。
李建义沿途早就从溃兵的嘴中得知了战况,耐着性子在马永昌的舱门前和两名卫兵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舱门再次被打开,通报消息的亲卫倨傲的对李建义说道:“守备大人还请回舱歇息,我家参将大人力战贼寇消耗甚大,需要休息,暂不见客。”
“混账!”李建义的双拳捏的骨节大响,压抑着怒气说道:“宋大人正在岸上率领着我们几万弟兄和梁军浴血奋战,你们却畏敌怕死,想临阵脱逃,做那不义之人吗?”
亲卫涨红了脸吼道:“放肆!你知道我家参将大人是谁吗?”
李建义怒目圆睁:“我管他是谁~请他立即命令船队返航,出兵接应宋大人!”
“锵!”
亲卫拔刀指向李建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门前的两名卫兵见状,也各自拔出兵器指向了李建义,李建义只觉得胸中火焰已无法压制,喝道:“事关数万将士的生死,李某也顾不得许多了!”
舱室中,马永昌一杯酒下肚,暗呼一声痛快,正寻思着要将偷偷藏匿在船上的宠姬叫来舞上一曲,舱室外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马永昌正想命人去看看,舱门就被暴力撞坏,两名卫兵倒在门口不住的哀嚎,而奉命去驱赶李建义的亲卫,更是撞破了舱门后被打飞到了舱室中央,捂着胸口哼哼唧唧怎么也爬不起来。
马永昌腾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滑落,酒液四溅,十多名亲卫挥舞着兵器从舱室的各个角落汇聚到马永昌身前戒备。
李建义大步走进来,无视了一双双敌视的眼睛,直视着马永昌说道:“下官征北都督府先锋守备李建义,恳请参将大人以大局为重,速速救援宋大人!”
马永昌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从地方上征调来的守备,也敢和都督大人攀亲?如今胆敢打伤我的人,强闯我的舱房,真是好大的狗胆!来人呐!给本参将拿下!”
主子下了令,亲卫们齐齐呐喊一声,就杀向了李建义,李建义夷然不惧,赤手空拳踏入战团。时间紧迫,李建义上来就发动了全身斗气聚于双拳,先后拍断四柄钢刀,只是眨眼功夫,十几名亲卫就已经没一个人能站起来了。
马永昌没想到亲卫们如此不堪一击,见李建义朝自己走过来,顿时魂飞天外,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建义走到马永昌的桌案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马永昌,满腔怒火终究化作了一声叹息,说道:“下官恳请参将大人速速下令返航,迟恐众将士危矣!”
……
江滩,万余唐军将士维持着拒马圆阵,与梁军对峙已久,梁军弓骑兵的射程不如唐军步弓手,始终在距离唐军一箭之地处徘徊,而唐军将士们早已经身心俱疲,但为了抓住那仅存的一丝生还希望,他们都在咬牙坚持着。
参将虞范忧心忡忡的说道:“总兵大人,我军不可坐以待毙啊!”
宋和成竹在胸的说道:“虞参将大可放心,我军疲,敌军亦疲,此处不适于梁军骑兵突进,只待那梁将自觉无利可图,定会退去。”
说话间,一处阵列出现了些许骚动,宋和瞬间紧握刀柄,怒声道:“怎么回事?”
亲卫片刻便回禀道:“禀大人!有梁军轻骑枪挑左参将的人头正在巡阵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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