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吾之道天,源自古妖一族,博大无极,不可凌,不可辱,天为我妖天,道纳于清虚,看似无为,其实乾坤尽在吾掌控之中,固如镜内观花之象,倘若执着,已埋祸根,且看吾炼实还虚,荡涤汝辈浊气,复我清正之境!”
冷笑声中,那双巨大的眼眸突然一化为三,呈上中下层叠排列。
“雾海无涯,浊沉为污垢!”
“色心有变,归宿于罪孽!”
“镜天统御,涵纳于混一!”
刹那间,那最下方一双眼眸化作雾气笼罩的巨山,中间一双眼眸化作一根巨笔,噗地没入山梁之中,与此同时,一面巨大的镜子落于山后,那一座雄峻山形俱被投影在镜子之内,怪异的是,那面镜子之内的虚像,突然向后展开无穷投影分身,那些虚像分身突然反射而回,使得那座化出的巨山变得越来越大,遮天蔽日,挟动着轰隆隆的雷音,镇向下界。
正在忘我入定中的魔,被这近乎无穷的劫力,立时震出隐遁状态,周身骨节崩断无数,浓烈的血气如雾喷洒,他的身形已然被完全镇压在这座越来越大山形之下,那种力量,便如水涨船高,持续攀升,若然不能尽快想出解决之道,结局可想而知。
魔的眼中毫无恐惧,他的身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坠入黑暗的下方,他的心仍在强劲脉动,他的识海正借助这种浩瀚的精神碾压,向周边极限拼命拓展。
压力如山,看似万难,却正暗藏着一线生机,唯有顶住万重重压,破壁觉悟,才是唯一生途。
吾之剑为残,吾之身天生病弱。吾一路行来,屡历险境,于九死一生之中侥幸一次次破关,辗转至今。
是故,由弱变强,由缺趋全,乃是必然天理。
劫,命中之弱或缺,当取天地之强以补之。
人或如天,天道不满,人命卑陋,天劫横降,人存疾困,此小大之辨也。
天地或如镜,吾当于此镜中,照见自身,完善心境,全乎道体,与天争胜,与大道共进,此谓吾之命乎?
何为命劫?
命劫如天,察天知命,成其独一无二劫道。
而吾之命劫为何?
吾之剑为残,吾之体为病,吾本该早夭,却至今尚存不亡,此为吾力行之本命。吾起于病残,履天道之瑕,步步劈开生途,由死往生,由弱转强,被阴阳,抟五行,明刚柔之变,步步砥砺境界,成吾特立独行之命途。
是以,吾之命劫之道,当由残病发轫,步步逆行,尽窥天瑕,天如镜,照吾命,吾命或如天命,虽遭遇步步杀机,其中莫非天机?无畏则勇,破机而存,步步圆吾残病之缺,此谓吾之命劫之修。
吾之命,起于忽微,若不能最终尽破天机,补齐生来残病,无愧初心,则此道不如不修!既已踏入此杳杳残缺命途,看似无望,却应不卑不亢,心如止水,砥砺至善,永无餍足。
是以,吾命如圆,看似虚无,起于弱残,最终必成于无极之圆,无始无终,把握无限。
想到此处,魔的眼前赫然现出那一轮浩瀚的太极之象,他的目光落在中央的那一道S形的太极鸿沟之上,那道S形,在其眼中,正如天之瑕,地之缺,命之残,看不见其来处,也无法揣测其归路,看似无望,黑暗,压抑,其实正如人命,唯有步步逆行,方可强者愈强。唯有不拘俗套,打破窠臼,方可能走得更远。
他冷酷的双眼骤然闭合,他此刻已然心死,正因为心死,他方有可能容纳那越来越大的重压,兼收并蓄,踏天道之瑕,洞彻命中残缺,真正做到明悟本命,跻身命劫境界。
一幕巨大的太极无限扩展,和上方镇压而来的巨山之形渐渐重合。
他的身体,已然无法承担更多的压力,骨节簌簌爆响,看似很快就要被压成齑粉。
危急一刻,一道残剑之影绽放出一道黎明之光,一怒破天。
奇怪的是,那巨山之重压,竟然对这道反击的残剑看似无用。
原因正是,此剑已然合于主体残病之道,以镜观天,履天道之瑕,切阴阳之变,击入那巨山之中的一道暗影,而那里却正是这一场清虚之变的瑕疵。
残剑之光连连绽放,如惊虹破空,连连劈入上方的巨山之中,起初还稍有迟滞,到后来似乎尽破桎梏,一剑快似一剑,如天籁行空,无形无迹。
在魔的想象天地,那座巨山之影,已然和那一幕太极之象完全重叠,一枚枚星魂之光次第绽放,便如星星之火,看似柔弱,却在不知不觉中,化作燎原之势,颠覆了黑暗,一道黎明的微光,突然间在那太极鸿沟之中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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