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尽头的那双银眸,一晃化作了一个苍老的身形,他咳嗽了一声,冷笑道:“这是我掌控的未名之界,我乃唯一主宰,现在,就让你们彻底见识一番地葬魔魇的威力!”
说话间,他的强大意志凭借阵图的力量,便欲直接掌控住中央祭坛上的那颗地葬魔魇,而后将那些顽固存在的虫子一起杀光。
霹雳!
一道惊雷般的轰鸣迅疾贯穿了他的识海,震得他七窍流血,神魂欲碎,这还罢了,只是那颗一直臣服于他的力量源泉,为什么竟然能够抗拒他,并将他的意志直接击退?
不可能!
苍老的身形仰天怒吼,他乃别界的陨落者,拥有此界生灵不具备的强大觉悟,这座未名之界乃是他一生守护的强大界器,乃是他最后飞升的希望,渗透了他的心血,怎么可能抗拒他的召唤?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难道......?
他禁不住望向那个一步步逼近魔魇之眼的少年,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竟能硬扛住魔魇力量的魔化融合,对方的精神力何其恐怖,这难道是一个卑微的人族所能拥有的觉悟吗?
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他感到自己已然被彻底遗弃,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禁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继而频频念咒,不惜祭出一滴魂血为引,便欲强行克制住那颗魔魇的强大反扑,将之彻底镇压住。
祭坛中央的那颗魔魇嗡嗡震颤,爆发出重重血浪,使得那距离最近的少年便如一叶随时倾覆的扁舟,看去险之又险。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每一步都是血泪,每一步都是承接着过往苦痛的升华,少年凭借一颗忘却生死的本心,掣动那一道道怒啸的剑痕,剑痕锐利破空,冲入那片无边的恒沙死界,于一座座色彩不一的金字塔中呼啸而过,每一座金字塔虽是死局,却无不蕴含着一线生机,生机即为破绽和瑕疵,少年凭借强大觉悟和意志,不停淬炼和融合那一道道掠空飞过的剑痕,使得那一道道剑痕之光愈发丰满圆润,如秋水湛然。
最后一步了!
少年昂起头颅,一双眼睛空洞如0,虚幻中的金字塔世界齐齐崩溃,所有的剑痕刹那间聚向中央,凝聚为一道最为庞大的锋芒,随着他手中残剑挥动,斩破虚空!
不——
苍老的身影发出凄厉的悲鸣,不顾一切,向中央祭坛瞬移而去。
剑芒惊天绽放,一举劈中了那颗令渊狱生灵敬畏无比的地葬魔魇。
这一刻,时空仿佛被凝固。
苍老的身影竟然被一股无法言传的力量硬生生禁锢在虚空中,此刻,他的七窍中各流出一线黑血,显然受创极其严重。
喀嚓一声,那颗地葬魔魇仿佛断裂,其中的那颗紫色的眼瞳挣扎欲出,几经冲击,却仍旧无法冲破那道强大的封印结界。
这一刻,少年手中的剑芒再度冲天释放,那股力量俨然超越了天地束缚,无可阻挡地斩在了这颗行将破碎的地葬魔魇之上!
只不过,这一次操纵剑芒的人,却非少年,而是于那后方悄然走来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披散着一头长发,胡须凌乱浓密,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前方,口中喃喃道:“幽凰,在我最终觉悟的一刻,你却带给我一道永恒的伤痛,爱之为痛,原来痛彻如斯,原来最珍贵的东西,我从来不曾珍惜和把握,当我明白,一切为时已晚!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我的心一如我的剑,一直和你们同在,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和你们娘俩一起,体悟那万般人间烟火,走遍那天涯海角,择一隅净土,过我们自由自在的营生!”
话虽如此说,那一滴晶莹泪珠仍旧不自觉滚落下来。
此刻,那具滞留空中的苍老身影轰然破碎,从中凸显出一具恍惚不定的幽魂,充斥着满目的惨淡悲凉和哀怨,很快,幽魂便如一阵青烟淡淡散去,留下一串叹息的余音道:“原来,我的命运早就注定为陨落,我存在至今,只是为了成全这些低等的人类吗?人啊,还真是看不透啊,永别了......”
与此同时,那颗地葬魔魇在中年人发出的强大剑道力量的攻击之下,轰然崩溃,释放出无尽的血浪,向祭坛四周奔涌而去,周边的大地上,无数僵立的傀儡,便如一株株干旱已久的苗木,甫一遭受甘霖滋润,顷刻间活转过来,他们面目狰狞,不可一世,纷纷举臂怒吼,一时间如潮水般向着中央祭坛的方位聚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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