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并不回头,伸手一抓,竟将那个残存魂魄硬生生抓做了一团,嗤的一声,一种无名火焰凭空生出,烧得那团魂魄痛苦万分,凄厉嘶吼道:“本皇知道你痛恨本皇,其实,本皇何尝不痛恨自己?本皇亲手埋葬了亲生骨肉,身化异类苟延残喘至今,只是为了告诉你最后一句话,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我们除了精诚合作,别无他途!”
“聒噪!”
中年人眉头微皱,手上略一用劲,将那团魂魄被捏得更小,一道道剑芒穿透魂魄,使得那魂魄痛不欲生,惊声尖叫道:“本皇绝不怕死,太咸之主,本皇就是你的宿命,本皇的存在只是为了彻底点燃你心底的愤怒,覆灭那些不共戴天的死敌......”
中年人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浮现春风般的笑意道:“凰,是我着相了,其实我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影子,根本容不下他物,又何必跟一个本不存在的执念计较?”
他念头一动,手中之物已然化烟飘散,仿佛从来无有。
中年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少年的身上,此刻,那站在柱石上的黑衣人竟似乎被他直接忽视,奇怪的是,那黑衣人本可逃走,却兀自一动不动。
黑衣人的身体渐渐开始震颤,体内渗透出一缕缕黑色火焰,和一道道凭空生发的剑芒连连相撞,滋滋湮灭,每消耗一缕火焰,黑衣人的体内便耗损一分元力,若然任由这般燃烧下去,或长或短,油尽灯枯之时,便是他毙命一刻。
只是黑衣人根本无法逃避,他唯有倾尽全力去对付那一道道逼迫来的剑芒,否则他顷刻间便会被那剑芒杀死,最轻也会被重创。
中年人的目光审视着少年的身体,便如看着一件非同寻常的物品,最后摇了摇头,森然道:“你这般无谓地睡着,只是在虚耗生命,你的命属于我,我不同意,你何敢姑息?从现在开始,我的炼狱开始了,若然你熬不下去,随时都可能死,只是,我希望你能撑得久一些,我希望我的付出可以得到更多的回报,获取更多的惊喜!”
说话间,中年人念头一动,那悬于少年识海中的一柄残剑上,便会主动生发出一道剑芒,凌厉刻在那具昏迷中的主魂身上。
每一次的刻入,那主魂俱崩溃欲散,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凝聚回来,便如重生,其实也是被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只要那主魂的觉悟稍稍有所欠缺,即刻间便会魂飞魄散。
“不错,居然经得起我的是非之心熬炼,不过,这才仅仅是第一步!”
中年人的嘴角泛起邪魅的笑意,念头一转,剑芒之态立变,他宛若一个工匠,不停手起刀落,在雕刻着理想中的一个人偶,每一次的雕刻都妙到毫巅,不多不少,看似波澜不惊,却蕴藏着熔岩喷发般的暴力。
一旁,那黑衣人的身形竟然一丝丝消瘦下去,仿佛被那无形中的剑芒,一丝丝切削,不知不觉,其体内元力已然耗损大半。
“此人居然可以一心二用,其道心隐隐超然于天地之外,固不可为我渊狱所用,不过,却也正是那龙泽一方的无量杀劫!”
黑衣人念头一动,那一处隐藏在迦陀巴城密室中的魔法阵,顷刻间轰然运转起来。
现实中的黑衣人的身体很快被一团耀眼的光芒吞没,但听嗡地一声,那团光芒和黑衣人的身体立时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在那间密室的魔法阵中,黑衣人的身体在阵图中凭空出现,周身冷汗涔涔,差点因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黑衣人取出一粒药丸服下,少时已然平复,他念头一转,身形瞬移至外界,远远望向那座凭空出现的巨大金字塔,想象着那座不可一世的幽怖之殿被覆没一刻的惨剧,心中不由得一阵畅爽,随即感受到那个熟悉人物的气息,禁不住仰天长啸,只一步跨出,便来到了魔皇幽楚的前方,双手揖礼道:“魔皇,本相幸不辱命,九死一生之余,终于走出这座炼魔之殿,前来缴旨。”
魔皇幽楚目光一沉,已然感到这魔相大人不仅伤情尽复,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然隐隐间可以和自己抗衡,心中不免味同嚼蜡,悻悻道:“炼魔殿突然易位,摧毁幽怖之殿,一举镇压在迦陀巴城之上,魔相大人不知有何高见?”
“幽怖之殿本高居圣峰之上,此刻易位出世,意味着我渊狱破旧立新,即将全面复兴,很快就可反攻龙泽,一雪前耻!”
“哦,魔相大人言之凿凿,且说说看!”魔皇一身威势顿时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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