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成我非的一只脚凌空踏在一颗硕大的脑袋上,坚硬的头骨如瓜皮碎裂,血喷如雾。
那是一具魔族人特有的高大躯壳,由于过多的杀戮和吞噬,使得这具躯壳显得异常高大和威猛,加上在那座神秘的炼魔之殿内闭关数十年头,这个魔族修士更为自信,他时下已杀了数之不尽的龙泽修士,他迫切需要找到更强的对手来验证自己的力量,只不过,他尚没有寻找到敌人,敌人已经轻易凌驾在他的头颅之上,并踏碎了他的脑袋。
凝心成玉,锻玉成宫,其后——乃第九品天,也即是最后一重天,涅心成皇!
这龙泽人居然达到了第九品天的高度,不对,应该是第九品大圆满,甚至......
他无法再持续想象,便在极度惊骇中化作了腐朽死物。
碎裂声在两个人的脚下不断响起,一个个迦陀巴修士和龙泽修士像一株株蛀空的树木倒了下去,他们的生命被轻易收割,所有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北院和南宗两大高手体内,这对一世的宿敌,死死望着对方,他们知道,这一日,这座修罗狱中不会有人活着离去,包括他们,这是上位者裁定的合理结局,根本不容置疑,也无力抗拒。
“画地为牢,囚心困天,今日死狱既成,成我非,死吧!”
“北人蛮则蛮矣,偏偏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岂不知天人本崇尚自由,正如大江东去,乃大道所驱,区区蛮力,无非螳臂当车,自寻死路!南国正青春,单剑斟北斗!”
一时间剑气冲霄,乱星飞纵,北域南国两大高手频频出手,天地杀劫处处生发,这片修罗场上的残余生者,顷刻间已被抹杀一空。
孤索横空,铁索的末端延伸向不可知的迷雾之中,迷雾的尽头,正是那座神秘的断魔寺。
第五步的位置上,魔的身体已恢复如常态,他呆立在那里,危如累卵,只须一阵微风,便能将他轻易吹落深渊。
但他依旧死死站在那既定的位置上,任凭那狂风横扫,兀自直直站立,不改初衷。
由于召唤结束,魔龙之印的力量凭空消失,使得魔的身体已然脆弱到了极点,以致于这具肉身再也不能过多承受那颗魔魇的狂暴意志,在面临毁灭的一刻,那颗魔魇终于被迫做出决断,重新归于蛰伏状态。
也就在魔魇进入深眠的一刻,灵魂中的耀白光团骤然飞速运转,凭借那原本的深刻记忆烙印,开始将那具业已破碎的灵魂恢复常态。
由于那具灵魂早就和这一团极具活性的光团融为一体,虽被魔魇强行碾碎,这种破碎的方式只是暂时的姑从之计,也是一种欺骗的假象,只待一朝东风起,便会如萋萋春草,转瞬复生。
倘若不如此,便骗不过那颗诡诈地葬魔魇。
这也是青年在面临迷失的最后一刻,所做出的最终决断。
何况,在那枚召唤而来的魔龙之印消失之际,正是逆转回生的大好契机,是以,当那颗魔魇不得不选择深眠,避免毁灭之时,这团活性光团正好趁势作为,故而一举逆转了乾坤。
那颗地葬魔魇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欺骗,便欲疯狂反扑,却立时被那数十道重新激活的剑道力量制住,为顾全大局,这颗本不羁于天地的地葬魔魇,不得不忍气吞声,暂且签订了城下之盟。
时下的青年,由于被那一场召唤掏空了身体,几乎无异于一个常人,他只凭借那颗千锤百炼的初心,牢牢站定脚下的位置,双目微闭,细听那宇宙人间的一轮轮潮汐之声。
咚,咚,咚......
体内的心脏一声声跳动,身外的天地一轮轮回应,体内小我和天地大我渐渐重叠,由于忘我,由于不沾一丝主观情愫,使得青年终于在短时间之内达到天人合一之境,与脚下的那根铁索便如一体,躲过了一轮轮惊涛骇浪的侵袭。
蓦地,青年睁开了一双澄澈的眼眸,他的眼中不再有那天地,不再有那电闪雷鸣,骤雨狂风,也不再有那一根维系生命的铁索,他只看到无尽的蝌蚪符文在虚空中上下翻飞,最终,全部汇聚到了自己的脚下,汇聚成了一条火红色的河流,河流如血,连接着此岸和彼岸,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桥,实际上,却是一杆秤,这杆秤,称的是生死,称的是青欲,称的也是名利,堪破了,过,堪不破,无疑自寻死路。
这也是自古以来,这座铁索桥极少有人通过的原因。
青年目光冷冷看着脚下的河流,透过那些岁月的尘埃,他看到无数双曾留的足迹从中走过,或长或短,大多数的足迹,终究在最后一刻,由于无路可去,被这道铁索的力量,一瞬间掀下深渊,死于非命。
我的路究竟在哪里?难道我也要和他们一般,最终走向覆灭?
脚下的路,看去毫无生路,倘若要强行走下去,无疑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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