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熔炉,人间若戏场,大道三千,各凭觉悟,各有所得。
过去,刹那,未来,这其间所遇,谓之人间。
天地,风云,人流,生死,荣辱,悲喜,等等,一切光影在青年的眼前呈现,他看到了一滴雨水融入江河,他看到一颗种子悄然发芽,长成柔弱纤细的草叶,他看到在那冰冷蛇窟中爬过的一个幼儿,他看到了无尽的杀戮,和心底的仇恨,以及那稍纵即逝的梦一般的痛之光影。
时光如流,一切都在向前,即便旦夕化灰,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向前,这是生命的本质,也是造化的奇迹。
万物有为。
一句话在胸膛间呼之欲出。
孤独的身影,在毁灭的火焰中步步向前,一道道剑芒如草叶飘飞,劈开死火,踏动那生命中原动的节奏,一,二,三......
刹那的剑光如雨滴抛洒,迷离成南国的春色,无尽的春草向天空尽展纤细的手臂,万物原本向上,这就是人间。
情思泉涌,悲歌无尽,一切的一切,只为追回那梦中的光影。
我的生,只为不停的奔跑,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胸中的热血在歌咏,脚下的步伐不断向前。
此刻,陷入另一处危局中的苏默遍体鳞伤,他的耳朵却微微侧向一方,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而那股春之气息已然从周身的每个毛孔中涌出,手中的那柄烟雨划出梦幻的轨迹,劈开生路,走入了那片属于他的天地。
同样陷入绝境中的那个女子,握紧染血的雪祭,已然从那大地上一具具枯骨中听到了一些不曾听到的东西。
她的身躯出现了一瞬间的战栗,突然歇斯底里般一跃而起,刺出复仇的一剑道:“你,逃不掉!”
另一处幻境,穷书生贾祥却咬着渗血的嘴唇喃喃道:“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一定抓住你,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409处劫海之中,每一个帝王都在不停挥舞着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劫火之中,一枚枚微小的符文被剑芒剥离出来,随即被那两枚阴阳根符吸收掉,使得阴阳根符不停生长,愈趋完美。
万物有为。
一对对根符不停颤动,太极的光影不停盘旋,宛若时光的轮辙,不断向前拓进。
人间!
梦呓中的一剑终于结束,刺入归根的轮辙间,终究完成了使命。
青年剑势一转,胸中热血直如滚滚江河,冲入无尽的苍穹之中。
刹那的剑芒一道紧似一道,每一剑都在前一剑的基础上,实现跃迁,此类剑道必须一气呵成,若然中途中断,剑道反噬,轻则重伤,重则元力入魔,修为尽毁。
“若不能尽展胸中意气,生不若死!”
青年怒吼着,在身后不断留下或浅或深的足迹,冲向时光长河的尽头。
问天剑道,一经使出,便如步步登天,以卑微挑战主宰,看似实力悬殊,其实那股不屈心道,直如怒龙腾空,与天地同齐。
一,二,三......
每一步都愈见艰难,每一步都是对前一步的否定和挑战。
“原来,我所欠缺的便是如此,你视天在上,天定然稳稳镇压在你的上头,岂不知境界一过,必欲一览众山小,所有一切,只在吾脚下,好一缕太咸真意,谢谢!”
他以至强一剑,向传授者遥遥致意。
木句鹿神,天毒狼神,凤文豹蝶,风吴龙鸟,等等大荒图腾兽的光影,鱼贯向前冲出,融入那至强的剑痕中,刺破虚空,一次次挑战巅峰。
随着吞噬的劫火气息越多,凤文豹蝶的那对翼翅愈见庞大,斑斓的纹路愈见深邃,渐欲覆盖这片天元世界。
然而,青年遭遇的阻力越来越大,危急一刻,他禁不住仰天咆哮,就见那对遮天的豹蝶翼翅,轰然破裂开来,散作漫天斑斓焰火。
这一刻,他已然忘我。
他忘记卑微和傲慢,高贵和低贱,强大和弱小,他从地平线间的一点上顽强崛起,一点点生长壮大,一步步挑战那些拦路的统治者,直至将之践踏在脚下,成为供养自身的泥土,使得自己变得愈发强壮。
他从有为的人间一步步走来,一步步踏动天地间的道韵,便欲凌天,识海中的磅礴意志,如熔岩喷涌的热血,409处劫海中一缕缕愈见亢响的剑意,随着他的意志宣泄,渐渐和这片天元世界融入一体,终于刺出了至强的一剑!
与此同时,那刻入主魂中的数十道剑痕,已然被这一缕太咸古道所撼动,嗖嗖破空,跟着合入那道惊天一剑之中。
轰隆隆!
天地轰鸣,无形的壁障间便如被破开一个大洞,他顺着剑势向前冲去,仿佛已然登临九天之上。
他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吐,一时间好不舒畅。
然而,他感到,这一切仍然有所不足。
因为,天上有天,山外有山,第一步的结束,即意味着新一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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