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直一挥手,神斧复化为阿二本身,站立当地。
“太师叔,方今格局已变,一切已非当初,我半山书院在360阁中苦苦支撑,能保住这名分殊为不易,太师叔既然重新出山,便当助我半山书院重整旗鼓,杀入前列,一复当年风采。”
“半山书院存在与否,在我心中,无足轻重,更何况,一个糟老头子,也识得自己斤两,毋庸赘言,那两枚龙星令,我自取一枚,此后与半山书院再无瓜葛。”
“太师叔有令,杨铸安敢不从!”
杨铸口中叹息,自知不可强留,当即摸出一枚光闪闪的令牌,抛给韩直,他自忖根本不是韩直对手,更何况对方掌有两件宗门圣器,不若做个顺水人情,早点将这瘟神送出门去,以免惹祸上身。
另一方面,韩直远赴凤阙参战,总是挂着半山书院名头,若能取得优胜,多多少少也能替宗门争得一二利益,这却也不是坏事。
韩直得了令牌,直接让阿二收了,师徒二人转过身去,并肩离去,不多时,早径出半山书院山门。
“其实......”
一旁的阿二正欲说话,却被韩直止住,道:“人生在世,随缘际会,岂为俗名所累?在为师眼中,无论你生于何地,出自何方,于大道一途,你只是老夫的弟子,此生既然结缘,走到哪里,都是一般!”
“原来老师早就看出了我的本来面目了,惭愧!”
说话间,阿二恢复了原本形容,向着韩直,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算是真正认定了师徒名分,韩直坦然受之,扶起这少年,看了又看,心中自是欢喜。
“你之所学甚为驳杂,却赖钝斧力量大有磨砺,日后细细温习古卷中的要谛,当大有裨益,可叹一个钝字,磨蚀了多少青春华年,老夫忝为一个区区守护,巧巧与你结得师徒名分,心中欢喜得紧!只是,你本来自异域,与龙泽格格不入,每行一步,比之他人,难于百倍,然,这难虽为阻力,你大可将之当做一面钝斧,若能矢志不移,自强不息,勤加砥砺,来日不可限量!”韩直谆谆告诫。
“我云沉此生原本为一个弃婴,幼年幸得狼群庇佑,不致夭亡,今日得恩师收容提携,便如有家,此生,云沉希望能多多绕膝老师身侧,聆听教诲,一尽恩谊。”
“家......?”
喃喃自语之中,韩直一脸苦笑道:“徒儿,若非你的提醒,老夫早就忘记这个字了,你看,这座半山书院可是老夫的家?还是这座偌大的天机玲珑阁?还是这片悠悠天地?人为刀俎,我为牛羊,山外有山,强中有强!老夫当年如你一般,一生寻家,渐渐忘却本来,待有所觉悟,却发现家只是一梦,更是奢求!归墟之年,徒儿,为师能够与你结缘,才是此生诸多不幸中的大幸,有此足矣!”
听了韩直的话,云沉嘿然无语,自觉自己也如韩直一般,只为寻找一个家,却在不知不觉中,身不由己,离家越来越远,此生不知何时才能够回去,不觉黯然。
看着眼前的熙熙人流,韩直多想时光定格在这一刻,让他能和这个孩子能多待些时候,只是,时不我与,他们的命运只能步步向前,否则,旦夕都可能陷入覆亡之变。
“徒儿,在你眼中,这街道,这人流,这盛世之况,可是真实?”韩直淡淡一笑道。
“想这人间,便如风云变幻,假里存真,真中有假,虚虚实实之际,正是人心之变,徒儿虽暂且看不穿其实质,却能看出其中的每每心动,于是善恶自分,徒儿脚踏自然之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负初心,不忘其志,自走自路,自成己道。”
“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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