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空的血,漫空的红色,像沉重的命运,碾压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夕阳的血红,虽然美好,已近黄昏。
那青年本乃至傲之辈,甫一看到这血色,那一根冷酷的心弦已然不由自主被拨动,他虽然站在人间杀伐的巅峰上,却更能感受到那种暮色之悲,那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乃是千万人的命运,古往今来,谁能彻底摆脱?
他发现自己突然不能动了,他已然深陷泥潭,根本无法挣脱这固有的宿命,与此同时,他看到那漫空的血色,化作无尽的蜉蝣,扑闪着血翼的蜉蝣,纷纷化火,迸发为一记记寸芒,无可阻挡地冲入了他的血脉,进而点燃了他的生命,使得他堕入了毁灭的深渊。
他此刻骤然明白,他与对方的差距竟如天地,他的一颗骄傲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就是我的命运么?
我堂堂雍凉一代天骄,竟然死在一个不明不白的鬼物身上!
我不认可,若要本王死,那就一起死!
沉浸在骨头里的血性如狂飙释放,青年的脸上浮现出决然之色,那是贺延氏与生俱来的残酷和骄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青年的嘴角念动起古怪的音节,他的耳中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冷笑:“小家伙,你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天地间骤然生出无可估量的压力,便如一座山岳凭空出现,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漫空的血色顿时被诡异的力量硬生生禁锢住,而那青年即将引动的毁灭,也被突然打断。
一个黑点,在青年身后的宝阁阴影中射出,瞬间放大至极限,悬浮在空中,赫然是一座尸骸累累的血墓,血墓之上,群狼引颈长啸,其声凄厉,穿透天地。
“长生血墓?”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轻咳一声,眉宇紧锁。
近期在龙泽和雍凉接壤的边境一代,象征着雍凉至高无上权柄的长生血墓,频频出现,所过之处,莫不是一场腥风血雨,看来,那当初的一纸约定,即将被打破了。
中年人的心中禁不住叹息。
血墓之上,无尽的尸骸轰然坍塌,中央露出两口漆黑的洞窟,看去正如一双人类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下方的那个血衣人,随即传出一声如喜的疑问:“叶秋落,你真的没有死么?”
血衣人露出一脸迷茫之色,喃喃道:“叶秋落是谁?我不管叶秋落是谁,反正,你们都要死!”
蜉蝣剑道一念爆发,万道寸芒冲入上方的血墓,血墓嗡嗡一震,坚如磐石。
“叶秋落,即便当年全盛如你,时下早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这副躯壳千疮百孔,但凡我只一念,必杀你,现在的你,完全不配我动手,这些小儿辈,杀你足矣!”
空中的血墓蓦地向前一移,正笼罩在血衣人的正上方,无形的力量,压得血衣人全身骨节簌簌爆响,血衣人发出雄狮般的咆哮,兀自挺直背脊,绝不弯曲一分。
“唔,即便是死,也绝不能在小儿辈面前弱了名分,只是,叶秋落,无论你记得还是记不得,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太咸,早已灭亡了,呵呵......”
“太咸......叶秋落...,你是谁?没有人能够禁锢我的自由,你们都得死!”
怒吼声中,记忆的狂潮如惊雷炸裂,血衣人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直至将皮和肉全部撕扯下来,一颗光秃秃的头颅变得血肉模糊。
在他还没有发出攻击之前,一枚血色的怪异字符,从血墓中悠悠坠落,落入他的身体,和他的血肉魂魄死死纠缠在一起,就此将他的肉身完全封印。
“尔辈小儿,剑陵之门开启之机千载难逢,尚不速速击杀此獠,更待何时?”
那青年如梦初醒,率先向着血衣人发起疯狂攻击。
其后,许真人,胭脂龙神,锦衣中年人,以及那个白衣人等,不假思索,齐齐发动绝学,向着血衣人展开围攻。
这一番攻击便如对血衣人展开一次凌迟之刑,五行的力量破开他全身血骨,在每一寸肌肤上往复切割,更因为那一枚封印字符的邪恶加持,使得血衣人遭受的痛苦,已然被无形放大数倍。
血衣人连连怒吼,只是他的肉身偏偏不能动作,他的周身血骨宛若被一寸寸磨蚀掉,起初失去四肢,渐而失去下半身,最后,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头颅孤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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