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那院子本来是四家合租的,当天就有一家剩下租金也不要了,立马搬家。后来连着几晚上都这样!这不,三天前最后一家也搬走了,咱们这片儿都知道那套房子闹妖精!后来范老财请捕盗司出趟差事,人家问‘你们家是丢东西了还是死人了?’范老财支支吾吾说一没丢东西二没死人,就是天天晚上有动静。捕盗司的人说这事儿他们不管,家里不干净上瓷器店买尊天羽神牌位供上,要不请昆仑山的国师去。范老财在家里给天羽神烧香磕头,哪管用?国师又请不来,请了几个跑江湖的道士,做做法,消停一天,道士一走,又开始折腾,谁也没法子!这不现在正张罗出手呢。”
伙计说得嘴角冒白沫,正在兴高采烈的时候,布帘一挑,从外头进来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拎着瓷瓶,朝伙计打招呼:“小李,一斤五年窖。”
伙计朝乌图和姚鹏眨眨眼,对来人笑道:“范管家,又打酒啊?”
乌图和姚鹏立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小老头身上,姚鹏还在犹豫要不要住他们家的房子,乌图已经站起来向老头打招呼了!
“您就是范管家呀?我们刚才张罗着找房子,这位小兄弟就跟我们提起来您啦!您家是不是有房子出租?”
伙计也在旁边帮忙敲边鼓:“是,我刚跟他们说起你们家西院出租的事,您就进来了。得,你们慢慢聊,我给您打酒去!”他接过范管家的酒瓶到柜台里面打酒去了。
乌图这时候已经拉着范管家坐下,姚鹏嘎巴嘎巴嘴,也没说什么,只好由着他。
范管家听说这俩人要租房子,高兴地不得了,他怕人多嘴杂,赶紧拎着酒把这两人带到福祥胡同的范府大宅,请老爷做主。乌图走进胡同东张西望,确定此地就是李沧海家的所在位置。范家在李家东面,范家西院应该和李家祠堂挨着。
“还真是有缘再见呢!”乌图心想:“沧海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些公差以后有没有找她麻烦呢?范家闹妖精会不会和她们家有什么联系?”这些事情搅在一起,闹得乌图都不知该迈哪条腿。怎么进的范府都忘了!
姚鹏已经摸清范家的底,他很沉稳地跟范财主讨价还价。范财主刚开始还扭扭捏捏地不愿意降价,到最后姚鹏放出大招,翻着眼皮道:“老范,你知道我们干嘛的?我们哥俩本来是去昆仑山求道的,但因为这一期报名的人满了,所以才挪到下期。你这房子我们早有耳闻,闹妖精不是?也就我们能震得住!否则以后妖精闹起来,别说西宅,连你这座大宅子都不安稳!”
范财主最担心这个!现在只是西宅闹妖精,要是妖精一高兴,干脆这边也搬家算了。那损失太大,范财主算计来算计去,决定要把房子租给这两个人。万一他们真有能耐把妖精镇住,那最少可以保大宅的平安!
最后,姚鹏和乌图连蒙带唬,范财主忍痛割爱,双方约定,两根金条租七十年,写过合同,这个小院就归姚鹏了。
乌图觉得有点亏,按伙计的说法,两根金条可以买整个产权,现在才买了七十年的使用权。姚鹏笑道:“反正条子是抢的赵三环的,七十年以后,我是没了。到时候腿一蹬,爱谁住谁住吧!”
从范老财哆哆嗦嗦的手里接过一串钥匙,两个人高高兴兴进了西宅。姚鹏对乌图道:“这地方我看不赖,胡同够僻静,来往的人少,往后咱们山上又多一处落脚的地方。”
他们说着,在院子中间仔细找找伙计说过的脚印,看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留下的?找了一圈,脚印一个也没见。原来范财主生怕宅子出不了手,天天早晨叫人打扫一遍,地上什么也瞧不出来。
“这个范老财,还挺仔细!”姚鹏一边骂着,看看院子布局。
正如伙计所言,这座西宅总有三百平米,正房四间,南房四间,还有东西厢房等等。进了门,桌椅板凳、火炕衣柜完备齐整。这院子要不是闹妖精,二十银元一个月都不算多!
姚鹏挺高兴,里里外外不住打量。乌图却有点心不在焉,他站在院子里向西望,看到墙头那边李家恩公祠的大树,心里不禁想起那个文质彬彬,又带着点豪爽的李家小姐。
“沧海姑娘人漂亮不用说,更难得不扭捏,不做作,明事理,还有担当。这姑娘可比镇三环强太多了!只可惜各人各命,赵小曼摊上个好爹,她李沧海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看着看着,乌图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他走近西院墙,发现范家西墙头上有半个淡淡的脚印。
人的脚印!
这半个脚印颜色很浅,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乌图靠近了细看,发现脚印正下方的墙根底下有几片绿色的薄片。他把绿色薄片拾起来,用鼻子嗅一下。
“啊!这不是……”乌图吃了一惊!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乌图心里升起来,他几乎都能感到脑袋上别着的“阴阳刺”的颤动!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乌图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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