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骂道:“哪来的吃生米的,到陈家庄讨饭。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拜码头了吗?”
卖艺人慌忙赔礼道歉说:“小人我闯荡江湖,正好到了贵宝地,身无分文,这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我也不懂贵宝地的规矩,就冒失卖艺了!还请好汉饶了我这次,我马上离开。”
这大汉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拳打脚踢。王绪看不过去了,跳进圈子,拉住这大汉说:“人都有一时不便,好汉且饶了他吧。”
这大汉说:“你是什么东西,鼻子里插根葱,在这装象!”举拳朝王绪就打。
王绪也怒不可遏,与这大汉打在一处。这大汉也有些武艺,却不是王绪对手,与王绪打了三十余个回合,被一脚踢倒。
这大汉爬起来说:“胆大的贼人,竟然敢在陈家庄跋扈。你等着,我去叫我姐夫来收拾你!”说完扬长而走。
看热闹的庄民好似也惧怕那大汉似的,也都慌忙散了。
此时邓光布帮助那卖艺人把钱捡了。卖艺人对二人千恩万谢,也不敢在是非之地多待,收拾东西匆忙离开了陈家庄。
邓光布、王绪见人都散净,只好继续牵马往村里走。正走着,见前面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大汉,后面跟了两个人,看着都有一股英雄气概。
书中暗表,这大汉名叫范晖,是陈梦臣的妻弟,后来的两个人是陈梦臣的拜弟,一个叫花刀将李连,一个叫花枪将廖彦。
李连、廖彦冲邓光布、王绪抱了抱拳,正想张口盘道。范晖不耐烦道:“你们墨迹什么?平时不都说自己武艺高强吗?直接动手给我打啊!”
李连、廖彦碍于陈梦臣的面子,虽然对这个小舅子不服,也没有办法,喊了声:“得罪了!”举拳就打。
邓光布、王绪不知道对方来历,没敢使出杀招来,只是躲闪。四人战在了一处。
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从陈家庄里出来一群庄丁,为首的一个人。书中暗表,正是陈梦臣,正在送一位客人。
陈梦臣见前面正在打仗,紧缩双眉,大踏步走上前来。范晖见是姐夫,心中有些害怕。
陈梦臣问:“这是怎么回事?”
范晖支支吾吾说:“今天来了两个生人,把我打了。我就回庄找你,知道你在跟皮先生谈话,不敢打扰,就把我李连、廖彦两位哥哥请来给我出气。”
陈梦臣说:“生人因何会平白无故打你,肯定是你又惹事了!还不退下。”
李连、廖彦见陈梦臣来了,慌忙跳出圈外。
陈梦臣朝邓光布、王绪二人拱手施礼说:“二人英雄,也不知道为何与我的兄弟动起手来。多有冒犯,我陈岩在这施礼赔罪了!”
陈岩,字梦臣,祖父与父亲两代虽曾读书,却未仕进。陈岩少年时即慷慨饶智略,为里人所推重。
邓光布、王绪见来人正是要找的陈梦臣,非常高兴,大礼参拜,报上了姓名,说道:“梦臣兄,我二人正是有事来求你相助。”古人对人尊称,不直言其名,多称其字。
陈梦臣慌忙相搀,说:“邓县令,王英雄,快快请起,且到我庄上叙话。我如今正送一位朋友,容后再谈。”
陈梦臣命李连、廖彦接待邓光布、王绪。几人也是不打不相识,都互相佩服对方武艺。
邓光布、王绪这才注意到那位客人,从后面看,文雅风流,仙风傲骨,有太白遗风,等看到正面,长相也端庄,只是有个缺陷,左眼角下垂,挡住了眼睛,远看却像睁一目眇一目的独眼人,煞了风景。
陈梦臣却对这人特别尊敬,送他到庄口,扶他上马,折了一条柳枝,说道:“这几日与皮先生交谈,如沐春风,可惜却留不住先生。我也知道先生素有大志,也不敢硬留先生在庄上,耽误了先生前程。只希望先生以后得志之时,能记着我们福建。”
皮先生说:“感谢梦臣这几日的盛情款待。我不过是一俗人,梦臣谬赞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梦臣留步。”说完,催马远去。陈梦臣直到见不到皮先生的踪影,才悻悻而归。
陈梦臣回到陈家庄,与邓光布、王绪相见。邓光布开门见山,把来意说明。
陈梦臣拍掌说:“二位英雄,与我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啊!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林。我响应朝廷‘置弓刀鼓板以自保’的号召,正是为了保境安民。我也听说黄巢贼人到了福建,虽然他厉害,为了福建境内安宁,我也愿碰他一碰。如今二位英雄到了,我们正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邓光布、王绪非常高兴。陈梦臣也准备点齐队伍,要兵发崇安县。
正在这时,一位庄丁慌慌张张跑来禀报:“报庄主!庄外有三个人为首,带领一千人马来打我们陈家庄!”
陈梦臣说:“谁人那么大胆!待我去看!”带领李连、廖彦、邓光布、王绪、范晖和一千庄丁,到庄门口去看,果然见有人马,有三竿大纛旗,都绣着斗大的“王”字。
最前面三匹马上,骑着三个人,都很威武。
中间一位,骑一匹黑马,头戴乌金盔,身穿皂罗袍,乌金脸,竖剑眉,眉心显出一条白气,颌下半截钢髯。
上垂手一位,骑一匹红马,穿一身赤金甲,红脸膛,也是浓眉大眼。
下垂手这位最引人注目,尤其是他胯下的宝马,只见他:
身高九尺,面如羊脂,目如朗星,双耳有轮。
素罗战袍,内衬银甲,护心镜亮,犹如满月。
胯下白马,没有杂毛,由黔入闽,快似闪电。
头上有角,肚下有鳞,惯能蹿山,善能跳涧。
陈梦臣见三人,不禁心中夸赞:“真英雄也!”
来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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