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万物之灵。
《尚书》中说:“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
其他万物只有能,没有灵。万物修炼都以成为人为目标。
万物成为人有多难?
地上立一个麦芒,天上掉下来一根针,针尖正巧碰到麦芒的几率,就是万物成人的几率。
那颗水仙的种子漂洋过海,偶然的机会落到了石头缝里,顽强的生存;又被冲到水底,过着没有阳光的日子,幸喜遇到了内丹的滋养,得以继续生存;后来得了舍利子,修炼成人形,又苦练佛法和武艺,成为人中精英,南诏和亲,为李唐立下大功;后又醉心于功名,与道士争功,妄开杀戒,打黄巢,杀韦宙,几乎遁入歧途;幸喜,顿悟就在一念间,苦海无边,正要回头上岸。
胜邪剑剑光到处,景仙和尚人头落地,一切化为虚妄。
诸葛殷和萧胜见杀了景仙,大喜。又见没有人头的景仙和尚依然双手合十,屹立不倒,也是吃了一惊。萧胜上前一脚,把和尚踢倒。
诸葛殷对萧胜说:“杀和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要告诉第三人。对外就说是巢贼军中的孟绝海所杀就好。”
萧胜问:“为什么?”
诸葛殷阴沉脸说:“如果想继续跟着我,在高骈元帅处讨个功名,就不要多问为什么。”
萧胜说:“是!是!诸葛军师,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诸葛殷说:“我还有个任务,就是杀黄巢,灭贼军。我们先去巢贼军营中看看,得机会就把黄巢的人头取来。”
萧胜跟着诸葛殷也是遭罪。因为诸葛殷有疥癣,时常发作,一发作就是浑身长脓,广东又是酷暑天气,蚊虫又多,诸葛殷浑身散发着腐臭,又招来很多苍蝇,很是恶心。
黄巢被打伤之后,义军驻军就更加隐蔽了。尚让按照《孙子兵法》中“其徐如林,不动如山”的策略排兵布阵,外人很难找到义军的踪影。诸葛殷也不急于找到,所以带着萧胜慢慢寻找。
诸葛殷、萧胜都是就在外闯荡的人,有庵观寺院就去借宿一晚,没有就在外过夜,还好广东天气不冷。
诸葛殷夜观天象,发现天煞星越来越亮,就知道黄巢身体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一天,二人走到封州城,发现当地正在大办丧事,正式给韦宙办丧事。当地百姓很多都受过韦宙的恩惠,都来给韦宙送行,送来很多纸人纸马。
这些纸人纸马,有开路鬼、打路鬼,有方弼、方相险道神将;有郑伦、陈奇哼哈二将,有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四贤人,又有纸糊的松鹤、松鹿、松亭,松伞、松幡、松轿,金瓜钺斧朝天镫,缨舞缨幡缨罩缨,“肃静”“回避”牌五十对,又有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豹旗、飞彪旗、飞熊旗、飞鱼旗、飞鳌旗。又有和尚四十名,老道四十名,敲打法器,念往生经。
萧胜喜欢看热闹,就对诸葛殷说:“诸葛军师,我们不如去看看出殡的吧?”诸葛殷听人说死的是神医,就想治治自己的疥癣之疾,也就同意跟着去看热闹。
等到了墓地,准备下葬,韦凝娘痛哭流涕,趴在棺材上不让入土,非要在看伯父一眼,哭的晕厥数次。
族人没办法,也可怜韦凝娘这份孝心,就打开了棺材盖,发现棺材中陪葬的金银器皿、药箱都在,一身寿衣瘪着,中间却没有韦宙的尸体,而是一根芦苇。众人都议论纷纷,有的说韦宙人好,医术好,应该是成仙了;有的说韦宙被人杀害,死不瞑目,去找仇人索命去了。
族人见不正常,慌忙命人把棺材盖盖上,刘知谦把韦凝娘搀走。韦宙这才入殡。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韦宙的丧事办完,开始料理后事。
韦宙的家产被族人分掉,刘知谦、韦凝娘得了一份。刘知谦成了自立门户,一家之主,鲁亚尔等胡商自然跟着刘知谦,卢琚、谭弘也跟到了刘知谦家中。刘知谦在封州军营做了半年的牙将,也就退出军营,和卢琚、谭弘一起,用鲁亚尔的钱财开始招兵买马,不仅招募了步兵、骑兵,还装备了一支大象军,还有船队。虽然一开始队伍规模不甚壮大,作为民间武装也是颇有实力。
韦宙的医馆被甘伯宗继承。韦宙之前的医馆就要“韦家医馆”,虽然像没动过脑筋的名字,韦宙神医之名却影响很大。
甘伯宗既然接手了医馆,不好再叫“韦家医馆”,但是为了致敬师傅,就以韦宙留下的《玉壶备急方》为名,改医馆为玉壶堂,也取“悬壶济世”之意。
诸葛殷慕名来到甘伯宗的医馆。
甘伯宗望闻问切一番,让诸葛殷脱去衣衫,见到了他浑身的脓血皱了皱眉。
甘伯宗说:“这位道长,你生的不是一般的疥癣之疾。这疥癣应该是别人传给你的,这疥癣足有千年的根基,你又跟传你的那人灵肉交融,这疥癣已深入你的骨髓,药石罔效。”
诸葛殷恳求道:“医师医师,是医者,也是师者。恳请先生指我解救之法。”
甘伯宗叹了口说:“道长,如果我的师傅还活着,他兴许有解救之法,可惜他老人家仙去了。我才疏学浅,就说说我的看法。要去此病,还得从根上来,要靠你自己。你这病得的蹊跷,好比是你驾车进了歧途,只要调转回头,这病兴许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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