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让在潭州城下等了一个多时辰,城门才打开,刘汉宏全副武装,带着刘汉宥出得城来。刘汉宏让崔锴继续处理尸体,所以没有带他出来。
刘汉宏用马鞭指着尚让说:“尚将军,这潭州已被我拿下,请将军在驻外驻扎。”
尚让是义军中的二号人物,平常哪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还没等尚让说话,背后的傅道昭就大喝一声,说道:“大胆的刘汉宏,竟敢不知尊卑,对尚将军发号施令。速速把尚将军请进城去,可免你狂妄之醉,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刘汉宏见是傅道昭说话,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就示意刘汉宥给他答话。
刘汉宥也理直气壮的说道:“黄王已加封我大哥为北伐都先锋,既然是都先锋,这其他几路的先锋都该听我大家指挥。”“都”有总领之意,比如都统令、都总管等。
傅道昭喝道:“大胆刘汉宏,竟敢曲解黄王之意。”说完拔出剑来,身后的将士也都拔出剑来、刘汉宥那边也不示弱,也都拔出剑来。一时间剑拔弩张,一场火并就在眼前。
刘汉宏见气氛紧张,对尚让说道:“尚将军,我们之前一起在王仙芝将军手下,共同举事,后来又都跟随黄巢南征北战。我不仅仰慕将军的韬略,更仰慕将军的武艺。今天正好是个时机,我想与将军讨教讨教武艺,如果你能胜得了我,我把潭州让给你,并且让你捆绑起来到黄王面前请罪。如果刘某侥幸赢个一招半式,也请将军听我将令行事。不知道跑尚将军意下如何。”
刘汉宏一直觉得尚让只会谋略,武艺却不如自己,而得高位,心中不服。
尚让有城府,能顾全大局,把手一会,让傅道昭等人把剑还鞘,对刘汉宏说道:“黄王本就是让我帮助刘将军一起打下潭州,既然刘将军已经取下,我也先向刘将军恭喜一声。既然不需要我尚让帮忙了,刘将军又不愿我进潭州,我带兵驻在城外就是,以待黄王。”
就要下令撤退,傅道昭等人愤愤不平。
刘汉宥见尚让服软,心中高兴,喊道:“尚将军是承认武艺不如我大哥了,所以不敢比试。”军兵们也跟着起哄,刘汉宏也是一脸的洋洋得意之色。
尚让心中火气,说道:“既然刘将军想要切磋切磋武艺,尚某也愿奉陪几招。”
尚让从白龙驹的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烂银枪,刘汉宏心中高兴,取下钉钉狼牙棒,催动乌云赛,与尚让马打对面。
二人互相道了个“请”字,战在一处。虽然说话客气,也都是柔中带刚,真动起手来,刘汉宏也是使出来了杀招。
刘汉宏也是大吃一惊,心想:“我低估了尚让了,他不仅有谋略,这武艺也是非常高强,我需小心应对。”
尚让是白袍白龙马,烂银枪,刘汉宏是黑甲乌云赛的黑马,狼牙棒也是黑的。一白一黑二人鏖战在一处,杀了五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刘汉宥、傅道昭也都命人击鼓助威。这一场好杀。
杀到八十回合,刘汉宏昨夜连射五次,精气耗损,体力上有些不支。
正在这时,崔锴见刘汉宏许久也不回城,慌忙出来观看,见刘汉宏和尚让站在一处,大吃一惊,急忙让刘汉宥鸣金收兵。刘汉宥还不答应,崔锴夺过铜锣,狠狠地敲了起来。
刘汉宏急忙把马拨出圈外,对尚让抱了抱拳,说道:“尚将军,果然厉害!刘某佩服。我们算打了个平手。我阵上鸣金,想必有事。我且回城处置。”
尚让也抱了抱拳,没有说话,带队撤回,在城外安营扎寨。
刘汉宏也带队回城。崔锴边走边焦急的说道:“将军,你怎么跟尚让动起手来了?”
刘汉宏说:“我对他动动嘴皮子就得高位不满,所以与他比试,灭灭他的威风。”
崔锴说:“如此以来只怕将军没法在义军中待了。”
刘汉宏问道:“这是为何?不让尚让进城的主意不是你出的吗?”
崔锴说:“不让尚让进城,是怕尚让抢功。到时候黄王来了,他自然能看出是将军你自己打下的潭州,即便尚让进谗言也动不了呢。如今你却与尚让交起手来,这事恐怕黄王会心生忌惮,认为你恃功而骄,对将军不利啊!”
刘汉宏听了,也觉得有理,心中就是一凉。
崔锴又说:“还有就是这次潭州城中杀戮过重,奸淫掳掠也是黄王忌讳的,在没有与尚让比试的情况下,还可以说是约束不严,有失察之过而已。”
刘汉宏回到观察使府,来回踱步,刘汉宥也跟着发愁。
刘汉宏突然拍案道:“我刘汉宏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豪杰!何必非要跟着黄巢!”
刘汉宥吃了一惊。
崔锴却好像正中下怀一样,说道:“刘将军果然有魄力,大英雄生当如此!何必久居人下!”
刘汉宏问道:“崔将军,以你之见,当如何办?”
崔锴说:“要效仿那魏蜀吴三分天下的形势才好。”
刘汉宏虽然读书不多,《三国志》没有看过看过,但是三国的故事还是知道不少,于是问道:“崔将军,计将安出?”
崔锴说:“将军要独立,就与王铎、黄巢成了三分之势。黄巢这边虽然不能回去,但是他也不会与你太过为敌,毕竟当年他就是从王仙芝手下分裂出来的,跟你现在类似。所以你也不要再与黄巢交恶,只是躲着他就好。
“至于王铎那边,你可以假说愿意归降。他如能举荐你做个节度使,也是好的。即便王铎不同意,他主要对付的还是黄巢,我们却可以在中间求生。”
刘汉宏拍掌说道:“崔将军所说甚是。”
崔锴继续说道:“我这就去到江陵与王铎联络投降事宜,将军可在潭州听信。不过五日之后,不管我有信无信,将军都要让出潭州给尚让,以免被黄巢把城围住不能逃脱。”
刘汉宏问道:“你说的有理。我们要是离开潭州,该到何处存身呢?”
崔锴说:“潭州到江陵只见,大山甚多,可到山中潜伏。这也是我们跟着黄巢练出来的强项。”
刘汉宏大喜,命人大摆筵席,与崔锴吃了一顿,刘汉宥作陪。刘汉宏敬了崔锴三杯酒,说道:“这次就劳烦崔将军!将来富贵了,当与将军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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