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罗,德莱伊还有多久才会经过我们这里?”轨道边,两个十几岁模样的小孩正伸长脖子向着轨道远处张望。
“老弗朗说就在最近。我们这次一定要登上德莱伊!”被称作撒罗的小孩捏紧拳头,“不然赫巴奶奶撑不过这个冬天的。”
另一个孩子点点头,正要说话呢,却发现自己这边的阳光一下子没有了。失去阳光后有点冷的他拽了拽身上破旧的大衣,抬起头想看看太阳怎么了。
一张熊脸印在了他的眼睛里。
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撒罗发现自己的小伙伴没有说话,回头要看看这个家伙在发什么呆。滚烫的液体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溅在了他的脸上,浓厚的铁锈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巨熊怒吼了一声。
“撒罗!”不久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慢慢往这边走过来,“库玛!你们在哪!”
两人走的很慢,老妇人一边走还一边焦急的四处张望喊叫。雪国的温度仿佛更低了一点。
老妇人走到了轨道边,老远就闻到血腥味的中年人表情不算好看。而已经来到轨道边的老妇人就算鼻子再迟钝眼睛也已经看到了地上那一大摊鲜血。
“不!!!”
老人凄厉的惨叫惊起了在一旁树林里休息的鸟类魔兽,它们挥舞起翅膀飞离了这一片吓到他们的地方。
翅膀扇动的声音无法把老妇人从悲伤中唤醒,一旁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此时要如何安慰这个失去心中唯一支柱的老人。
而且他已经可以确定她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老人最后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悲痛欲绝的老妇人永远的留在了自己孙子最后待着的地方。她舍不得地上那已经凉透的鲜血,也舍不得让自己可怜的孙子一个人离开这已经够无奈的世界。
“弗朗大叔,赫巴奶奶呢?”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孩看到中年人回来后就迎了上来,“小撒罗又带着那个捣蛋鬼去了哪里?”
弗朗看了看这个女孩,摇摇头:“他们回不来了。”
女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以后眼眶有点泛红。弗朗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单纯的姑娘,独自一人到了库玛的家里。
等弗朗出来的时候,破败的房屋里是此起彼伏的痛苦声。
“这该死的世道。”弗朗啐了口唾沫,步履蹒跚的回到自己家。
他有点累了。
一路上没有理会和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径直的回到自己家。说是家,也不过是一栋用几根木桩撑住的破烂危房。
这是他们这些遗弃者的家。
没错,遗弃者,他们自己这样称呼自己。他们被上帝遗弃,被国家遗弃,被自然遗弃。
他们唯一的梦想就是登上德莱伊。
弗朗没有开灯,这一片房子只有少数几个房屋通了电,而那些房子都被一些狠辣的佣兵霸占了。遗弃者也没有接通电线的技术,所有的技术都被那些自私的人带上了德莱伊。而之后每一个自学学会技术的天才遗弃者也会在不久后被人带上德莱伊。
但是天才本来就不多。
天色暗淡,房间里也越来越黑。弗朗一直独自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喝着烈酒。在雪国中没有烈酒就没有人生,不去学喝酒就是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因为这里真的很冷。
天完全黑了下来。
门外却有人敲响了门板。
弗朗又喝了一大口酒,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是白天迎接他的那个女孩。
女孩身边还有一个扣着兜帽看不清脸的人。
“弗朗大叔,他有事找你。”女孩指了指身边的人。
那人点点头,取出一枚金币丢给了女孩。女孩手也不慢的收下了这笔财富。她是单纯,但是她不傻。在雪国这个地方一枚金币可以让自己少做很多事。
女孩收下金币对着弗朗摆摆手,蹦跳着离开了这里。
“弗朗?”兜帽男终于开口,只是这声音让弗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弗朗把兜帽男请进了屋子,外面开始起风了。马上入冬的雪国不适合人们站在外面聊天,屋内虽然没有暖气这种电器,但是墙壁可以挡下不少冷风。
弗朗关上门,从柜子的最里面取出一盏煤油灯和一小块煤油。
随着煤油灯的亮起,弗朗也终于看清楚了兜帽男的脸。
那是一张青色的面具。
“你是谁?找我干嘛?”弗朗对于这种神神秘秘的人没什么好感。
“我是谁不重要”兜帽男轻笑一声,“但是我想问清楚你当年是怎么从德莱伊上逃出来了。原因,经过和结果,我都想弄清楚。”
弗朗的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兜帽男耸肩:“这很难查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么?朗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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