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土著们为什么迟迟不能理解交易的概念,兰河阳也自己做了分析。
可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只属于自己的可交易物品吧。
在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中,他们是不可以拥有自己的东西的。
斗鬼不穿衣服,他们也不可以,哪怕觉得不方便,或者说是羞耻。
每天的吃食不能私藏,不然会被圣决。
连个遮风挡雨的棚子都没有,只能在烈日下蜷缩身子,在寒雨中瑟瑟发抖。
一个连自我的印记都打不上的生命,你如何要他用自己的东西去跟别人的东西作交易呢?
因为大家都一样,他们甚至不会产生羡慕的情绪。
不羡慕,又如何产生交易的冲动呢?
他早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付诸了行动。
首先就是吩咐阿福把阻隔诸多区域连接的矮墙给一个个地砸出缺口,砸出一条笔直而顺畅的通道来。
顺带一提,有着不弱于普通斗鬼体质的阿福,只是靠着肉拳,就把这些看起来很结实的墙体给一拳一个窟窿地砸开了,现场看着很是过瘾,但土著们却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默默躲避,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刺激都一点儿没受。
在墙砸通了之后,就连最幼小的孩子都从缺口处走出来,仿佛外面就是豺狼虎豹横行,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他们连一点点好奇心都没有表现出来,比起动物都不如。
河阳也没灰心,就拿碎裂的砖块交到他们手里,说是能够换取一切的货币,比如食物,比如住所,希望一点点培养起他们对“交易”和“消费”的理解。
然后,他给他们取了名字。
男的就叫“迪奥”、“乔斯达”、“布加拉提”、“乔鲁诺”等等。
女的就叫“本子娜”、“阿库娅”、“艾米莉亚”、“贞德”等等。
有了名字,能够加深他们对于自我的认知。
这个做法的效果似乎比上一条好了不少。至少他们互相称呼的时候,开始用河阳起的名字了。
但是每个人,谁都不敢第一个跨出雷池一步,只是按照斗鬼们布置的任务,过着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
所以,河阳就坐了一个冒险的举动,那就是将自己的一段经历赋予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已经成年了的男性,想看看他能不能借由这段植入的记忆,开始意识觉醒,真正完成自己的设想。
至于结果?
要是成功了,他还至于这么发愁吗?
如果把人的大脑比作存储设备,把河阳植入过去的知识比作传输的程序。
问,只要程序传输过去了,就一定能够运行吗?
答,程序的运行是需要环境的。
并不是传输过去,就能立即使用。
就像那个被他称为“贝西”的试验品,就算有了这段记忆,却不代表他能够理解。记忆中的场景是他从来都没见识过的,跟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有所冲突,所以当成梦境来对待了。
这样的理解能力就等于是驱动,不同的场景设置就需要不同的理解能力,不同的驱动才行。
但随着一点点地磨合,虚假记忆中的情景的复杂度远超过他这一生所经历的机械式的单一情景,将他原本的记忆磨灭,就出现了混淆的现象。
现在的贝西已经有点精神分裂的苗头了,每天过得云里雾里,一会儿对于自己被囚禁的事情表示不满,一会儿斥责其他人不知廉耻的裸身行为,一会儿又对斗鬼的食人行径发出人道主义谴责。
这就让河阳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自己给他传递过去的知识和记忆里有这么圣母的东西吗?还是说这是贝西的隐藏性格?
贝西呦,可怜的贝西呦,我很抱歉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希望你能顺利走出知见障吧。
大脑和精神是太过神秘的领域,玩弄神秘的下场,就是被神秘所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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