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余三,见过陆先生。”周昂将食盒酒坛放在桌上,微微躬身对陆姓大汉一拜。
见周昂主动行礼,陆姓大汉连忙起身,而后回礼说道:“在下陆之道,见过余公子。”
“陆之道?先生可与幽冥地府陆判同名啊!”周昂一愣,没想到这个陆姓大汉直接说出名字,而名字正好与陆判一模一样。
“哈哈,同名而已,余公子这名字恐怕也有无数同名吧?”陆之道爽朗的一笑,而后大有深意的看着周昂说道。
“二位快快请坐,三娘,还不拿碗筷来。”朱尔旦见两人开口就处处机锋,连忙拉开板凳,请周昂坐下。
朱尔旦一喊,那胡氏就拿着碗筷和酒具来了,此刻周昂也终于看到了胡氏的面貌。
果然这胡氏就如左千户说的那样,是个少有的绝色佳人,尤其是那一张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不过看到这张脸,周昂又想到刚才胡氏说的那几句话,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或者说话的方式,好像都与这张绝美的脸不符。
“余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瞧瞧这食盒都如此精致。”胡氏为周昂摆上碗筷,又很自然的打开周昂带来的食盒,取出其中菜肴。
此刻周昂近距离的观察着胡氏的一举一动,确实感觉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妇人,既没见过世面,也不像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三娘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朱尔旦也在看着周昂,他对于周昂一直盯着胡三娘到也不以为意,因为从胡三娘变漂亮以后,见过胡三娘的男子大多如此,他倒也习以为常。
“那妾身先回房了,你们也别喝得太晚。”胡氏看着朱尔旦叮嘱一句,倒是很听话的便离开了。
等到胡氏离开,三人都是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倒是朱尔旦率先举起酒杯说道:“来来来,朱某先敬二位一杯,人生苦短,能与二位相识,便是我朱尔旦的福分。”
周昂和陆之道跟着端起酒杯,都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朱尔旦言谈举止风流豪迈,是那种很自然就能调动情绪的人,三言两语倒是让三人其乐融融。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周昂发现朱尔旦思维敏锐,不管是什么诗词文章,还是历史典故都信手拈来,而那陆之道更是学贯古今,无论说什么都能对答如流。
虽然只是粗浅的交流,却也让周昂感觉道,以朱尔旦的学识和才智,八月秋闱的解元还真有可能就是他的。
“听陆先生之言,似乎对那阴司之事颇为了解,不过我听说,如今天地失序,连地府都有些混乱了,更有地府阴神干扰阳世之事,不知陆先生对此怎么看?”酒过三巡,周昂忽然开口说道,这一句说出,陆之道和朱尔旦都是微微一愣。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愣,而后陆之道便很自然的说道:“阴阳各行其道,地府阴神怎么可能干扰阳世,即便偶尔显化,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阳世糜烂,都是世人堕落腐化,这世道还不是人自己一手造成的?”
陆之道说的随意,看向周昂的目光也大有深意。
“说的好,只是有些事情或许在那阴神眼中是小事,可在阳世就是大事了。”周昂饮了一口酒,通过与陆之道的交谈,他也大概了解了陆之道的为人。
“哈哈哈哈,二位谈得太过遥远了,咱们生而一世,先要自己活得好,再去考虑其它,这天下不公之事多不胜数,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朱尔旦带着三分醉意说道,这话说的倒也看似洒脱不羁。
周昂看了两人一眼,而后依旧面露笑容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余某就先告辞,二位尽兴。”
“余兄这就走了?”朱尔旦闻言有些意外,他感觉先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明日有事还需早起,今夜可不敢宿醉,扫了二位雅兴还请见谅。”说话之时周昂已经起身,不过还是对两人表示了歉意。
随后朱尔旦和陆之道将周昂送到门口,两人见周昂走后,便又返回屋内继续畅饮,倒没有因为周昂的突然离去而扫兴。
只是又过了一会,陆之道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个余三是大贵人,不过性子有些迂腐,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以后少与他往来。”
“小弟听陆大哥的,来我们继续。”朱尔旦很随意的答道,对此事并不在意。
周昂走出昌平巷,左千户很快便跟了上来。
“大人有什么发现?”左千户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闻到周昂身上有一股酒气,便好奇的闻道。
“明日夜晚这个时候,你带人将朱尔旦和胡氏押到大理寺正堂来。”周昂边走边说,没有提及在朱家发生了什么,而是直接吩咐左千户明晚抓人。
“啊?这两个人真的犯事了?为何要等到明晚?”左千户更加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现在抓,而要等到明天晚上。
周昂继续走着,脚下明显快了许多,好像有什么急事赶着回府一般。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左千户:“他们两人倒没犯什么大事,只是本官明晚要夜审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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