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义号冲的很猛,大车打头,无人能拦。
即使黑刀龙自持勇力过人,也不敢尝试大车的锋芒。
只是不停的吆喝贼众前去拦截。
真有那愣莽的,举着斧子向大车冲去。
后果自然好不了,不是被马撞飞,就是被大车挂倒。
没一个站起来的,都被随后的车队无情碾压。
隆义号冲过去,是自身实力够硬,扈姓地主冲过去,是族人报团儿。
可随后的官宦眷属,就没那么容易了,山贼拥挤在一起,成了规模。
你拥我挤的把道路给拦下,马车虽猛,可马匹不行。
拉扯的都是驽马,见着人多拦住路面,一时竟然筹措不前。
任凭车夫怎么抽打,就是原地踏步。
护卫们与山贼杀到一起,紧随其后的百姓想偷空冲过去,却被山贼拦下。
一阵砍杀,不宽的路面乱成一片,惨叫声,喊杀声响彻山间。
与谭爷所料不差,隆义号不是吃素的,一鼓作气突破贼人封锁。
因着路当间有几块大石,才损失了一架大车。
后面的扈姓宗族,则付出了五名族人的生命,也成功闯祸。
身后的混乱没让众人停下脚步,这时候都是各顾各的,谁也救不了谁。
林虎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回头望去却见人影憧憧,又有些不确定。
“哇呜……哇……”
一阵婴儿啼哭,再一次穿进林虎的耳中。
这一次他确定自己听见了,就在那混乱的人群中。
脑海里浮现一个青色的小脸儿,和那个瘫痪的女人。
“谭爷……”
林虎举起巧妹儿,交给大车后面的谭爷。
“你疯了,别作死啊……,给我滚回来……
谭爷接过巧妹儿,看着林虎提着长刀往回跑,气的破口大骂。
“东子,马左去把他拽回来啊……”
心急的谭爷此时有点头晕,抱着巧妹儿跳下了大车。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小子迟早死在心软这个毛病上。
什么良心,什么慈悲,都是狗屁,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这小子以前就要什么念头通达,竟整用不着的,这下把自己害了吧。
谭爷带着大庆几个,在远远的看着,看着林虎杀入人群,看着马左东子紧追其后。
林虎也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这种疯劲让他真的念头通达了。
人嘛,从心,顺心,才能不使心灵蒙尘。
这么说有点扯淡,他就是不想在压抑自己,压抑的时间长了,自己越来越冷血。
变得越发不认得自己,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看,不管,就真的不往心里去。
白河旁流贼肆虐,他自讨无力回天,也就听了谭爷的话。
可刚刚他听着耳边响起的婴儿啼哭,真的受不了了。
他不能坐视不管,那是个婴儿,还没见着人世几天,还没体会人间的酸甜苦辣。
如果他就这么跑了,他这辈子都得活在自责中,以后每每想起,都会心如刀绞。
哪怕是为了自己顺心意,他也要回头救人。
长刀出鞘,刀借人力,一刀过去,一名山匪血染山间。
婴儿的啼哭就在前方,就在那群百姓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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