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齐祥只知道他和老兵趴在另外某个地方,等着即将到来的莫哈米的大军。
对他们来说,一百多人绝对算一支大军了。
可苏正打算给追击他的人一个教训,一点纪念。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依我说,早逃之夭夭了。”
可这家伙有种要命的责任感和荣誉感,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要竭力保那些女人的平安,只有把自己和这些兄弟陷入危险。
早些时候,被称为“猴子”的依塞送过来了一个罐头,他和察灯分食了。
可这那里够,尽管极度疲惫,他还是能感觉到饥饿的感觉从腹中一阵阵的传来。
在大概七八米的地方,在一棵巨大的树根下,有两个兄弟身披树叶趴着。
他们已经许久没动了,齐祥不用走过去都知道,他们肯定是睡着了。
唉,睡吧,这个什么莫哈米要是不来就好了。齐祥发现自己开始有些思维不能集中。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察灯,发现旁边竟然空无一人,这让他大吃一惊。
然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轻微晃动,才发现是这家伙将地底的污泥涂在脸上,让自己几乎彻底的和森林融为了一体,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忽闪。
“还真有你的。”他悄悄咕哝一句。
察灯轻摇树叶,算做回答,这家伙耐力还真是好。
不知道苏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心里暗想道。
上了战场之后,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倔强、冷酷,毫不妥协。
这还是当时和自己一起过来,嘻笑打骂的那个人吗?他意识渐渐模糊,感觉恍如隔世。
母亲的泪冰凉,从她的脸颊流过下巴,再滴到自己的脸上,他能感受母亲的恐惧,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带着他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
父亲垂手坐在破旧的竹躺椅上,已经睡着了,这比他瞪着血红双眼朝妈妈怒吼要好得多。
“其实,你爸爸他以前不这样的。”母亲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句话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同样没变的是母亲永远流不完的泪水。
说着话,她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啊。
他蓦然想到,仔细看母亲,发现她已经衰老了不少,自己也已经长成大人,只是躺在那里的父亲还是那个样子。
母亲的泪水也还是那么冰凉。
那冰凉得浸骨,顺着脸颊往下,一直到脖子,还要往身体更下面钻去。
他突然惊醒。
巨大的危险。
一条通体碧绿的细长家伙正往自己脖子里钻。
他本能的尖叫,抬手一拉,枪响了。将头上的树枝打断,他听到树林里顿时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他从高空中重重的跌到地面。
那把枪比他先着地,怀里的那条碧绿的蛇在他掉落之前灵巧的勾住了树枝,脱离了这个不靠谱的宿主的身体。
谢天谢地,他在空中长舒一口气。
如果要让他选被这家伙钻进身体还是从半空摔下来,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摔下来。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齐祥,还好,森林的腐殖温柔的托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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