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说:“主教大人,我是接你回去的。这位先生要离开萨拉古其,我也正好送送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徐小东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他怀疑这个人也是一名预言师。
“他早就跟着你了,”贝齐说,“你在城中这么久,元老会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问。”
看来他并非预言师,但他的所做作为和那个预言师似乎又没什么区别。
那人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叫胡赛,是元老会最年轻的元老,也是他们的耳目。”
徐小东懒得和他说什么了,他转头看了眼贝齐,冲她笑了笑。
“我走了!”他说。
贝齐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胡赛,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请等等,”胡赛说,“我们会提供给你最快的交通工具,这也算是我们对你的欢送……”
“不要说了!”贝齐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说,“叫人将运输机开到西边。”
“是,主教大人!”他朝她颔首致意,带着那名女神使离开了这里。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着,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想说的话,周围的一切在那一刻似乎都已不存在了。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至少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那应该是幸福的。他们都有很多话要给彼此说,此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送你吧!”贝齐努力地露出笑容,对他说了四个字。
徐小东也冲她笑了笑,他想把最美的笑容留给她,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好看。
他们朝西边走去,在匆忙的人群里显得落寞而孤独。他们几乎保持着同样的步调,越走越慢。
“你这趟去,要小心预言师。”贝齐说,“不管他和沙尔曼都什么关系,他对你来说很危险,你不能暴露地球的位置。”
徐小东没有说话,他心里没底。
“我想他们可能并不清楚地球的位置,但如果知道了那里的位置,或许就会进攻地球也不一定。”她说,“毕竟沙尔曼都很少扮演和平使者的身份。”
徐小东还记得他在“文化中心”看到的“电影”,贝齐说的话应该有一定道理。
“那个没有痛觉的人,更热衷于杀戮。”贝齐说。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徐小东说。
贝齐停下脚步,看着他,说:“我没有办法去教皇城保护你,你一定要小心。”
徐小东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小心。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对方想要获得的信息对地球不利的话,他是不会说半个字的。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自己用刑,如果用刑的话,又会是怎样的刑罚呢?肉体的痛苦他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但如果是精神的折磨,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他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在这个星球自己孤身一人,死便死了,死之前的痛苦本就无可避免。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但心里却好受了许多,心志似乎也更为坚定了。
“不管怎样,我都会等你的。”贝齐的声音轻得像风。
徐小东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她没戴眼镜,柔和的目光带着一丝果断。徐小东知道她在很真诚地说这句话。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我会回来的。”徐小东看着前方,说,“不管多久,我都会回来的。”
这句话是说给贝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去还能不能回来,但如果他有机会离开教皇城的话,他一定会回来见她的。
不,不只是见她,他还要和她相伴终生……
市区的繁华慢慢地消失在了他们身后,周围的环境变得凄清起来。一艘巨大的运输机停靠在不远处的草坪上,静静地等待着徐小东的到来。
他们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两人踏上了那片草坪,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小东,我爱你!”贝齐用拗口的普通话说。
“我也爱你,贝齐!”
这是徐小东这辈子第一次说那几个字,但他没有时间害羞了。这次若是不说,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这几个字了吧……
“我爱你!”他又说了一次,眼前的贝齐再次变得模糊起来。他真怕有一天在他的记忆中贝齐也会变得这样模糊,他忙揉了揉眼睛。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缠绵的爱意,对他们来说那一刻便是永恒……
徐小东和“刀疤”钻进了那艘运输机。它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消失在了天空中最高远的云中。
那里只剩贝齐一个人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棵树,一颗生长在萨拉古其野外的树。那个人来了,那个人又走了,就像一阵风吹来,又像一片云飘走,最后还是只剩自己生长在寂静如初的野外,慢慢等待着久远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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