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明光这个人还是有很多的优点,做事有追求,有干劲,有理想,人也很聪明,并且善于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企业家。你看今天的这期《世界财经》杂志,有他的专访。”我从餐桌上拿起杂志,递给夏夕夕。
夏夕夕瞄了一眼杂志封面上方明光的照片,丢在一旁,接着我的话头说道,“但是……”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
“评价一个人和一件事,不都是先说好的吗?最重要的话都是在后面,但是……”
看到夏夕夕不依不饶的样子,我不说点真话是混不过去了。“但是,你也知道方明光这个人,怎么说呢?”
“江总,你是不是很不习惯在背后……评价……一个人?让你说点真话就这么难吗?”
我苦笑了一下,“方明光很有霸气……”
“是霸道吧!”
“也很骄傲,很自尊……所以,他不习惯失败,也很难接受失败的结果。所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缺点。每个人都有自尊心,这很正常。夏老师,你要是接受一个人,有时就要接受他的全部。这世上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你说是吧?”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夏夕夕若有所思地说道。
“明白就好!夏老师,你……还有话对我说吗?”我还在等着夏夕夕的最后决定。
可是我却领会错了,夏夕夕并没有对方明光真正释怀。她慢悠悠地说道,“不管从那个方面看,方明光都显得比江总你优秀很多,无论是家庭出身,样貌和才华上,江总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没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我想结束这场谈话。我和方明光的过节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有必要提起他吗?
“可是,最后林欣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江总。这在方明光看来是他一生的耻辱,所以他才会对江总你那么苛刻!”夏夕夕想起来大学时,她鼓足勇气向方明光表白被拒绝,所遭受的挫败感和耻辱。这种强烈的感情,让她至今还对“情敌”抱有敌意。
我叹息地,“我原以为时间会冲淡方明光的敌意,可是谁想的到,林欣都不在了,方明光还是……”我顿了一下,“所以,夏老师,你要是提出离开公司,我会理解你。让你夹在我和方明光之间,的的确确是我欠考虑。对不起!”我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这场谈话的最后结果是揭示了夏夕夕内心中的矛盾――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爱人讨厌的人――我应该主动让夏夕夕得到解脱。难道不是吗?人不能太自私,光想着自己!爱妻一定会理解我的决定。
“江总说实话我心里很矛盾……”
“……”
“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企业家,原谅我说话太唐突……”
“没关系……我喜欢听实话……”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江总,你不善言辞,不善于鼓动激励整个团队,性格内向;没有野心,这是往好的方面说,往差里讲,你没有强烈的追求。这是做企业的大忌!另外,你太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你适合做朋友,而作为企业家,他要算计自己的利益。所谓无利不商。你这个性格做生意是要吃大亏的……所以,江总,你能给我一个要我留下来的理由吗?”
我没想到我在夏夕夕的眼里是如此的不堪。我现在是面临着夏夕夕的面试,可是她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夏老师,你是见过大市面的,有二家世界500强的公司经历,还做过天地网络这家纳斯达科的上市公司CFO,我相信你对我的判断没有错。我自己也知道我的不足。所以,我需要你留在公司帮助我。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理由!当然,站在你的角度看,于公于私,你都没有理由留下。对不起……”
夏夕夕叹息地,“你又在为我考虑……明明很需要我,可是你又那么容易放弃!江涛,你不应该开公司,而是应该去到慈善机构工作!江总……”
我苦笑一声,没等夏夕夕的说完,就转身走上了楼梯。在二楼的走廊,我看到柳絮的门前放着那个盛有方便面的小锅。锅盖内还许许地冒着热气――就连那个书呆子,自闭的赵天琪都开始关心人啦!我心里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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