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夕在上面看出了我的窘境,着急地大声喊叫着。
我冲她挥挥手,然后拿出夏夕夕细细的皮带,将皮带的一头固定在小树的根部。我试了试力道,小树附近的土块哗啦啦地滑落下来,洒了我一脸。
上面的夏夕夕看到这情景,以为我出事啦,“江涛,江涛!”
我顾不上宽慰夏夕夕。这根部扎得不算太牢,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能铤而走险。我左手抓住细皮带,右手慢慢地伸出去,然后冒险地向前一探,抓住了夏夕夕的背包,但是我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坠向山谷。好在我的左手拉住细皮带,阻止了我的下坠,可是那棵小树受不住我的重量,一点一点被连根拔起。我急忙将身子荡回崖壁,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与此同时,轰地一声,小树脱离了崖壁,从我的头顶飞过直扑山谷。无奈之下,我只好松开细皮带,左手也死死地抓住那块岩石,眼睁睁地看着细皮带连接着小树,象一条舞动的小蛇一样,消失在茫茫的山雾之中。
“江涛,江涛!”夏夕夕绝望地喊着。
我双手抓住石头边,双脚试探地也找到了落脚支撑点,总算是稳住了身体。
“我没事,我没事!”
手脚不能动,我只好用喊声宽慰着夏夕夕。我将背包背在身上,借着岩石的支撑,一点一点向上攀登。在悬崖边采草药,砍柴,对我这个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本来就是平常事。只不过我们下到悬崖身上都会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我们山里人叫作保命绳。只可惜这次走得急,我忘了带那根保命绳,否则的话,这本来应该是一次轻松的任务。
我在大脑里撇掉杂念,专心致志的一点一点向上攀爬。虽然我攀登的技术还没有荒废,我可以很快地判断出那块石头可以利用,那条线路相对安全,以及手脚并用的协调能力,这些经验和技巧就像是本能一样,对这种极端的环境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可是,在办公室做久了,体力相对差了很多。所以,我一路上爬爬停停,竟然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顶部。
我把背包递给夏夕夕,然后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靠在石壁上,满脸流汗,喘着粗气。
“对不起,你的皮带被我弄丢了,回去我给你买个新的。”
夏夕夕边擦着眼泪,边用手打着我的胸脯,“真是吓死我啦!我让你不要去,你就是不听!下次,你再敢这样,我就……疼吗?”她抚摩着我被擦伤的脸颊,轻轻地问道。
我扭头避开了,“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我就背你下山!”
我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所有的食物――饼干,面包,牛肉干和肉松。夏夕夕也打开包,拿出来熏肠,鹅肝和巧克力奶。我们大口吃着食物,刚吃了几口,天上就开始飘起小雨。
我连忙往嘴里塞了几块熏肠和牛肉干,边嚼着,边站起身把食物装进包内。
“快走吧!”
“等等,你的鞋呢?”夏夕夕看到了我脚上缠着纱布,关切地问道。
“掉在半路上了。没事,我小时候经常光着脚跑来跑去。”
夏夕夕从包里拿出水果刀,摘下了脖子上橘红色的羊毛围巾,哗地一声分成了两半。然后仔细地用围巾缠住我的双脚。
我冲她感激地笑笑,弯腰背上夏夕夕,一步一步地沿着山路走去。
夏夕夕仿佛是在梦中一样――那个宽厚的肩膀和温暖的背托着她一步一步的前行。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疼痛感让她意识到这不是个梦,而是美好的现实!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在梦中背负她的那张脸,她把脸贴在我的脖子上,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我肌肤的温度。夏夕夕哭啦,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混合着雨水又流进了我的脖子内。
我没有感觉到夏夕夕情绪的剧烈变化。我只是冒雨在林中穿行,一心想早点走出这片茫茫的森林。
夏夕夕却不同,一边流着幸福的眼泪,一边想起了林欣日记中的那段已经铭刻在她自己内心中的话语:
“……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陪我一起发疯的人,可以在我最不讲理的时候,忍受我的人;更重要的是,在我遇到危险,或者是身患重病时,他会对我不离不弃!这就足够了!当一个男人身体和内心都强壮到可以背着你,徒步走上好几十里,这个男人你一定不要放过!江涛,你是一个人可以让我放心托付终生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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