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片雪落，紧随而来的，便是第二片、第三片，很快，一场纷纷扬扬的雪降了下来。

雪很小，像砂糖一样，颗粒分明，像是调皮的小孩打翻了糖罐，那晶莹洁白的细碎砂糖便倾倒如溪流，在天空的断崖泼洒成一道细小的纯白瀑布。

这是桃源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寒夜悄悄降临，降下了一道洁白的大幕，算是这一年的故事终了。

夜色如水，苏逆踩在山道上，步步向前。他不时看着四周散落的小雪花，感慨自己突破的真是及时。

龙照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前方，他停在那处平台上，朝着苏逆招手。

苏逆立刻快跑了两步，快走上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歌声。

“南山长，南海澜下古栏藏。”

“红桃开，红桃落处照新光。”

“旧人去，旧人葬处新锋泣。”

“夜沉霜，举杯对月诉忘殇。”

歌声简朴，在夜色里悠扬，显得那般绵长悠远，像是从千亿年前缓缓淌来的溪流，卷着夜色，流向远方。

唱歌那人坐在平台上，面前摆着一条长案，案上摆着两个酒杯，一个小酒壶。长案旁一个小黄泥炉，正煨着一壶老酒，那醇厚的芳香随风飘来，温暖了半个冬夜。

那人身披厚绒毛大衣，黑色长发披散，在风中微微起伏。

“坐吧。”那人开口道。

此人正是轩辕壹。

龙照烛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逆一眼，示意他上前，自己则默默走到一边，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苏逆有些拘谨，他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仪态端正地坐下，姿势恭敬，生怕稍有不敬。

“不用这么拘谨，放轻松。”轩辕壹抬眸，温和地笑着。

随着他双眼看向苏逆，无边夜色仿佛被一道星光扭曲了一瞬，四周的飘雪都静止了一瞬，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轩辕壹笑容中添了一抹满意的意味，他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意地说到：“不错，是完美气海，这么短的时间不仅达到了我的要求，而且做的还更好，超出了我的预期了。”

“谢阁下谬赞。”苏逆微微点头行礼。

轩辕壹指了指桌上另一个酒杯，看向苏逆：“诺，来一杯。”

苏逆看了看那杯酒，沉默片刻，没敢动手，有些不知所措。

“喝吧，一杯酒而已，这个面子也不给我？”轩辕壹又抿了一口自己的酒，而后满足地赞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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