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霜吃了他那些话,现在又说可能是他的内侄做的,忍不住道,“你刚才口口声声的说跟德济堂没关系,还要讨个说法,现在又怎么说?”孟伯一拍胸脯道,“你放心,若真是他做的,我愿意一命抵一命,绝不耍赖!”燕合宜问,“孟伯,你说的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孟伯想了想说,“那个混蛋东西,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没一个落下的。看现在的时辰,他不是和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就是在哪个青楼鬼混。不过我算着,他这两天也该着我们家那老婆子要银子了。公子,我不能离开这儿,以免有和他串通一气的嫌疑。你现在到我家去,就和老婆子说,我在孙府给人看诊,得了不少好东西,一个人拿不了,让她去叫那个混蛋小子过来帮忙。对了,他叫左元武!”
一个德济堂的郎中,竟然有这番心胸,这番见识,白听霜的怒火渐渐平息,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燕合宜答应一声,按照他说的去办。孟伯看了一眼白听霜,“行了,找家伙把我捆起来吧!”莺莺立刻挡在他身前,对白听霜说,“白大娘,这件事和孟伯无关,不能捆他啊!”
白听霜忍不住摇摇头,“你这丫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如此明白事理的郎中,我要是真捆起来,岂不是要落下一个恶名,自己又捞不到什么好处?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不做!”
“嘿,这话说的我爱听,你是孙家管事儿的?”孟伯说,“就算不捆,也给我找间清静的屋子,避避嫌也好!”白听霜让人把他请下去,好好伺候。这时候孙西华敢了来,“白姨,我娘真的是被绿竹害了吗?”
白听霜拉过她的手说,“好孩子,当晚你就疑惑,有人要害你娘。绿竹亲口承认,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我疑心绿竹背后还另有其人,她虽然误会了你娘,但一个丫头,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高明的手段。”孙西华红着眼问,“是谁,是谁苦心孤诣的要害我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孩子,这世上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就像你爹和你娘,我和你爹,我和你娘。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朋友,是知己,也是敌人。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白听霜低头笑笑,孙西华说,“我娘曾经和我说起过,当年爹要娶的是白姨,而不是她。可是最后却是我娘嫁给了我爹,白姨,你恨我娘吗?”
“恨?孩子,你为什么会用这个字呢?”白听霜有些惊讶,“我和你娘是很好的朋友!”孙西华说,“可是这么多年,你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如果这次不是我娘找上门去,您会主动来见她吗?”
白听霜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是啊,如果于丹没有来绸缎庄闹那么一场,自己会去见她吗?她老老实实的说,“我不知道,或许不会。”孙西华说,“如果没有见到我娘最后一面,白姨一定会后悔终生的。”白听霜道,“是啊,幸好,老天爷待我不薄!”
这时候宜春来说,“我刚才去绿竹的房间看了看,发现她所有的银两都不见了。”孙西华说,“她家中还有弟妹,应该是周济他们了吧。白姨,我还得到灵前去守着,先走了。”
望着孙西华离开的背影,白听霜无力的叹口气说,“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心思也重了。”宜春疑惑的道,“白大娘,是不是孙小姐和你说什么了?”白听霜摇摇头,“没什么,你觉得绿竹的银子,是像西华说的那样,接济家人了吗?”宜春摇摇头说,“即便要接济家人,也会留下一些。虽然在孙家有吃有喝有住,但也要买些胭脂水粉丝线布料什么的,手里没银子怎么行?”
“我也这么想,绿竹才死,银子就都没了。这些银子若是她死后不见的,或许是有人趁乱偷盗。可若是在她死之前就没有了,又不是用来接济家人,你说这些银子,她会给什么人?”白听霜的这个问题让宜春一阵头疼,她说,“我去找合宜问问,他或许知道!”
“你呀,慢点儿跑!”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两天都没回绸缎庄,白听霜睡的不踏实。用过晚饭,她悄悄从后门上了马车,回了墨荷绸缎庄,而这个时候,去孟伯家的燕合宜也回来了。
他到了孟家,把孟伯交代的话说了一遍,恰巧这时候左元武来了,听说有这么大的好事儿,催着燕合宜就回来了。一路上,左元武自吹自擂,说什么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做生意,又说看上了一座宅子,过两天就要买下来。燕合宜分明看到,从孟家出来的时候,他才从自己姑姑手里接过了二两银子。
燕合宜不动声色,随声附和着,等到了孙府,一下马车,就让管家把左元武捆了起来。他把众人叫道前厅,这才知道白听霜不在,只好把孟伯请了出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左元武慌了,他跪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不知道你左大爷是手眼通天的人吗?告诉你们,我有一个朋友在衙门当差,还有一个朋友,是远近闻名的富户,还有”
不等他说完,良飞尘就啐了一口道,“我呸!你说别人做什么,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左元武,你自己说说,有什么值得我们高看你一眼的地方?”
“我,我!”左元武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最后落在了孟伯身上,“我说姑父,你不能和外人一块儿害我吧?我回去要告诉姑姑,你欺负我!”孟伯把桌子拍的山响,“你还有脸去告诉你姑姑,说,你打着德济堂的名号,外面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我没有啊,没有!”左元武的声音低了下来,显然已经心虚了。燕合宜说,“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我提醒你,绿竹姑娘,砒霜,下毒,孙夫人!”左元武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像瘫烂泥似的,一个劲儿哆嗦!夜半子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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