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吨位占优的张庞,右手用力推了推直起腰身的张一峰,将他一把推翻在地后,居高临下道:“跪下啊!张一峰!分脉之人见到主家嫡传,还不行此大礼?这可是先祖们在张家分家以后定下的传统规矩,难道你想违抗吗?”
作为那项实验首位成功者的张一峰,体内不同的血脉虽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可往常被分脉族老们调教过的武者力气仿佛消失了,血脉衍生的附带能力更是没有丝毫诞生的意思。
因此,不少人怀疑这次实验只是看起来是成功了。毕竟,他们真正想要的实验成果可不是这样。
在多次的实验和未知血脉的注入后,张一峰以往锻炼出来略有痕迹的肌肉早已萎缩下去,健康黝黑泛红的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整具身体由此得极其虚弱,似乎随时可能会被刮来的小风刮倒在地。
实验人员多次化验其血液后,判断出张一峰代号1号的成功者并没有达到他们所期望的地步。实验还是失败了,但作为首位未曾死在实验的的生存者,也为他们留下了不少有用的数据和经验。
家主为了安抚这位实验品,亲自召见了他,并修改了他的名字。
那之后,分脉的族老虽表面上有所抗议,一个潜力无穷的武者苗子就这样被摧毁了,瘦弱地随时因贫血昏倒的身体还怎么训练转职为武者。可被告知张一峰是自己主动参加实验,也签了那纸生死不能保障的契约。再加上主脉拿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硬资源,分脉挑事的族人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铁一般的残酷事实。
“庞哥,这就有些过分了吧?下跪那礼节不都是多少年前的历史了吗。”那个女孩上前拉了拉张庞身后的衣角,悄声劝道。
“拿开你的脏手,你是什么身份?敢直接碰我?这次我看在出自同脉的面子上放过你。以后注意点,我现在可是位高贵的元者,以后就是位尊贵的元士。等我突破元士后,我就是整个大陆公认的贵族,你们这些人就老老实实抱着我大腿就好。”张庞居然回身恶狠狠地打开了女孩拉自己衣角的小手,眼神透漏出那种孩子们难以理解的冷漠对往常的玩伴们说。
“庞哥,你......”女孩一脸不可置信。
“以后我们就是天差地别的地位,就别这么跟我套近乎了。以后要叫我庞大人,知道吗?”张庞面无表情地说道。
女孩看着他那毫无情感的双眼,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出来,甩开周围安慰自己的同伴,哭喊着跑了出去,道:“张庞,你变了,变了.....”
“庞哥,不,庞大人.....这样不太好吧。小真她都哭了.....”有人先是开口看了看眼前张庞冷彻的眼神,连忙改了口劝说。
张庞冷哼了声道:“哼,那是她没福气,不知道元者或者说元士有多么受人敬仰!不要理会了她了,张一峰,你还不跪下行礼?藐视主脉威严,在张家,可是大罪。”
摔倒在地的张一峰挣扎着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沾染上的灰尘,狠狠地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头发遮掩如狼似虎的恶狠狠眼神,他对着张庞,单膝下跪道:“分脉张一峰见过主脉庞大人!”
说完,他立刻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张庞摸了摸流动的元者徽章,胖乎乎的脸上先是露出笑容,后冷着脸道:“很好,张一峰,很识时务嘛!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不是主脉庞大人,而是元者庞大人!来,再说一次!”
张一峰感受到身体里的无力,缓慢放开了紧握的拳头,回身再次低头,单膝下跪,一字一句道:“分脉张一峰见过元者庞大人!”
“我就喜欢你这一脸悲愤,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纠结神色。哈哈,张一峰,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我不是元者的身份,只要我还是主家嫡传,属于分脉的你就得一辈子对我行大礼。不止是你,你的父母,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世世代代都要对我的子孙行大礼!这是命运,这是事实你知道了吗?不会因为你受到家主的重视就有所改变,只要你不离开张家。你是分脉,我是主脉,这就是你的命!”张庞上前拍了拍张一峰低下的脑袋,哈哈大笑道。
看着不回话的张一峰,张庞脸色一冷道:“问你话呢!知道不知道这是你一辈子的命运?”
张一峰没有起身,他在沉默,他在无言抗争不公正的命运。但是一想到家里的父母,对着上门的大伯一家要面带微笑,行鞠躬的礼仪;他们孩子——自己的表妹,伸手抢夺自己的零食和书籍后还要恶人先告状...自己被父母打屁股,惩罚跪在祠堂的样子......张一峰哭了,虽然能被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掩,但他还是流泪了。
泪珠如同泛滥的小河,肆意的在干燥苍白脸上流淌。
那一刻他握着没有力气的拳头,认命了。
他恭敬地对张庞回道:“庞大人,分脉张一峰知道了!”
而后他又看到了当自己显露出明显异于正常人族的锋利犬牙,通红的眼瞳时,被一脸狂热的实验人员找到后,飞速记录相关数据的场景。
又看到了当自己半人族身份暴露时,那个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替自己遮挡大街上袭来的菜叶,臭鸡蛋的那道影子。那是,那是......自己少言寡语,内心却坚强无比的母亲。
自从自己主动申请实验,显露半人族之身后,自己那个啃老不肯习武,又不肯工作的父亲就与自己的母亲离婚了。说的难听点,就是抛妻弃子,回到了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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