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破晓,大地一片黑暗时,萧锐便早早起床。
他属于上朝叫不醒,必须辛苦娇滴滴的丫鬟一口一个“殿下”,才能拉扯起来。而不上朝自然醒,也不用丫鬟了,自己屁颠的去练武。
等他早上吃过早饭时,伍战法来报,清晨刚破晓,东厂三司就有动静了,魏忠贤亲自带领大批东厂和锦衣卫出动,满城缉拿罪犯!
只是缉拿的罪犯不是真正的罪犯,而是官员!
东厂负责刺探缉拿,暗中监视百官,东厂一司又是负责京城事务,所以一司的掌班段正风手中必然掌握着无数官员的罪证。
想象一下,你早朝被陛下训斥,晚上回家吃饭辱骂了陛下一句,东厂的暗探给你记在了小本本上!你的下属给你送礼,几点几时送了什么,给你记在小本本上!你私自接见了哪些官员,是否是在议论国策朝政,是不是在结党营私,也给你记在小本本上面!
段正风手上都是这些小本本啊!
丢银子就是抽韦大宝的骨血,他已经怒火攻心,自然要展开报复,萧景巴不得东厂发威,所以也没劝着,更是煽风点火,所以韦大宝没有请示海大富,清晨便让魏忠贤带人出动。
魏忠贤负责缉拿,拿着段正风转给他的证据,直接展开缉拿!证据上涉及的十三位官员虽然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吏,但和楚王萧一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群人被抓进东厂,被魏忠贤温柔的伺候后,对罪证供认不讳。
等楚王萧一恒知道时,已经晚了。
当然,海大富这个东厂掌印知道时,也已经晚了。
萧一恒立即进宫面圣,请陛下主持公道。那十三个官员虽然不是他的嫡系,也不是外祖父家的嫡系,但都是各衙门中的中流砥柱,虽然没有决策权,但都是做事的人,掌握这些人,各个衙门的信息都全部难逃他的法眼,这要被全部拔起,必然是一大损失!
所以他急匆匆入宫,恳请陛下主持公道。
海大富急召韦大宝,见面就是一巴掌,扇的他的脸颊血红,嘴角都噙着血。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私自下令抓人!现在立即把人放了!把所有口供销毁!”海大富怒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世人都传韦大宝是他的义子,其实不是,却是远方外甥!所以海大富知道两人的关系后,才会重任韦大宝,不然凭借韦大宝的才能和智商,以及贪财的缺点,不足以担任东厂管事!
但是海大富架不住亲情的纽带,毕竟身前就这一个外甥,再加上东厂必须控制在自己身上,若是交给外人,自己一直服侍在皇宫,无法亲自掌握,长时间就会被架空、被欺骗,到时候真出了事陛下问责,他也在劫难逃。
谁知,现在交给了外甥,竟然也被他摆了一道!
韦大宝很惧怕海大富,捂着脸哭诉道:“舅舅,是楚王欺人太甚,他把我积攒数年的银子全部窃走,一根毛都没给我留下!而且来不及了,这事已经闹开了。”
“银子银子,就他妈知道银子!”海大富怒其不争,喝道:“你知道你要对付的人是谁吗?是楚王,堂堂亲王,最有权势的皇子,你认为你有能力对付他?”
“舅舅,当然不是外甥对付他,是景王!”韦大宝郑重道。
海大富也差点没站稳,感觉脑袋眩晕,估计血压噌噌往上升,他怒道:“东厂三司掌班怎么下台的,你忘了吗?前前后后没有两个月,你竟然又和景王有牵扯!不对,你是不是早就和景王有牵扯了?”
韦大宝没敢说话,但保持沉默历来都和默认有关系。
海大富指着他,怒道:“到现在都不说实话吗?”
韦大宝这才松口:“东厂...东厂刚成立,我无意结交了景王。”
海大富不怒反笑:“无意结交?你有那个本事?景王何等人物,那么容易结交?说吧,收了多少银子!”
“没,没银子。”韦大宝矢口否认。
海大富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异常冷静,冷冷道:“你若不说实话,那咱家也救不了你。”
韦大宝心中一颤,赶忙承认:“五十...不不,一百万两...只有一百万两!”
海大富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地摇头赞道:“好大的手笔,景王果然有魄力!”
韦大宝哀求道:“舅舅,我也是被楚王逼得走投无路,那是我的全部积蓄啊,折合白银足足五百八十二万三千六百一十四两六文啊!”
海大富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回她娘肚子里,脑子不见聪明,银子记得真他妈清楚!都精确到文了。
“你呀,算了,我也不难为了,这次你若侥幸没事,我会慢慢让你撤下来,东厂管事不适合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内廷司,给吕公公当副手,有他照应,你最起码不会走上死路!东厂责任越来越大,你若无法保持冷静,克制自己,早晚会完蛋,而且还会连累我!”海大富叹道。
韦大宝张张嘴,他是万万不情愿的,东厂何止是责任重大,简直是权力巨大,他现在有些上瘾了,但是他又不敢反驳,因为他知道,他多说一句,自己这个便宜舅舅还会扇自己。
“这次既然你出手了,那就放开了干,把楚王一脉有问题的官员的证据,全部交给景王,然后你就装作不知情,让段正风担下责任,是他出卖了那些资料。他是东厂一司的掌管,这恰好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之内!至于已经抓得那些官员,有理有据,按律法你是正义的,就算楚王怀恨在你,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过一段时间,我在出面替你游说,说你也是受段正风蒙蔽,此事便能过去。”海大富立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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