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农哼了一声,说道:「弃车保帅,正是崆峒山上那群真小人的做派。你这几天来尚算护我周全,老夫不愿与你动手。待我杀了这两人后,自会寻西门宜一战。」
佩玉书生轻笑一声,说道:「山主,陈堂主站错了队,难道还要咱们分院主陪葬不成?就算谢文姬仗着门阀根基与一镇基业,要挤下身为院主首徒的沉大小姐仍是难若登天。既然孔雀已至,总院自然已知道了我们的动向。往此东向路上,只怕早就伏满了『飞蝉』探子,以及大小姐直属暗部的隐蔽硬手。是以分院主提议山主兵行险着,反往西去。」
昔日的黑山之王,领导八百马贼盘据一方的巨寇冷哼一声,展现出了一山雄主的高远眼光:「当下谢文姬佔着了黑山,陈永乐在方圆数十里内布置精锐,已然封死了穿越黑水一带,进入迷雾山脉的入口。往北绕路,定要撞上风云山雷老贼的地盘,那又是不下于九音山的一大山镇。那麽西门宜自然是盼我取黑水南路,避开荆州官门白道的耳目,然后……」
黑山山主闭起双目,问道:「阴山,还是狼山?」
佩玉书生出身地方豪阀旁支,自幼耳濡目染的交谈心术一一派上用场,从容笑道:「同是飞蝉耳目难至的所在,距离较近的狼山自然风险更小。那时山主若欲重操旧业,也无不便。为表诚意,我两人会随山主登上狼山。毕竟我家院主早有明教,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是修行路上的唯一捷径。」
死地。佩玉书生不曾遮掩实情。不论是一心一意「附龙」谢文姬的庚角堂主陈永乐,或是盼望在孔雀面前抽离自保的杭州分院主西门宜,这两位黄庭院内当之无愧的封疆大吏果然系出一脉,同时打着要以倖存黑山山主的伏法收尾此事。
然而这位失去黑山的山主大人无法拒绝。从与谢文姬单挑近战厮杀,以及聚众围剿九音山主两战中生还的匪首,已然深知黄庭所能调动顶尖力量的恐怖。而他得悉的机要之事,牵涉天下第一门派未来数十年的所属,万万不可随他共赴黄泉,不然一山兄弟又是为何而死?
孔雀身在的这座杭州城,其凶险之处,恐怕绝不下于前两场死境。
乡农不想死。落草数十年,借助大派出身打下的武道根基称雄一山,甚至令黑山一跃而成狼山之后的顶尖黑道山寨,以乡农的手段韬略,未始不能在别处另起山头。此刻忍辱一时,换来的就是日后重为一方土皇帝的风光晚年。但他自信的,仅仅是自己成就大事的才能和心气,却非冠绝黑山的武道修为。
与谢文姬单打独斗的一战,黑山之王全力以赴,三十斤重的寒铁龙柺舞得虎虎生风,与其出身宗门的外家高手相比,修为仅差一线。结果却被九音山山主谈笑之间,不只折断龙柺,轻轻巧巧就在自己胸口印了一掌。
弹指之间胜负已分,谢文姬仍是不曾拔剑,背负琵琶更是丝毫未动。
接下来本来稳操胜卷的一场骑兵冲阵,尽出一山之力,只见谢文姬琵琶动。
结果不问可知。
而那孔雀,曾与谢文姬六度交手,一胜一负,四场平局。
山主目光闪烁,一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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