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上游处一道声音说道:「老三还在长身子,自然得吃多点,你们两个老姑娘少吃一顿算什么事儿?」
沈轻柔微微一笑。
黄梨噘了噘嘴,拉着正自暗笑的宁惜说道:「且看看老头子钓不钓到鱼。真是的,堂堂一个陆地神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偏偏学不会钓鱼这些小道。」
宁惜笑道:「我也不会钓鱼啊。老头子烧鱼好吃就好,我可学不会他三成手艺。」
似乎是听见了宁惜拍的马屁,那道话声说道:「这才是好徒弟说的话。老二你得学你师弟,尊师重道才是道理……」
黄梨又气又笑,说道:「在钓鱼这事上,老头子你一定作不了我师父。快快收竿,咱们到山上喝杯茶再说。」
远在上游处垂钓的老人笑道:「难怪无缘无故跑上山来,原来还是贪图我的上好茶叶。」
众人走上山坡,眼看着溪水清澈,一条条肥美青鲤在水底游动如意,黄梨叹道:「真是可惜。」便欲伸手隔空抓出一条鱼来,只听那老人又嚷道:「使不得!用手抓的那是钓鱼吗?」
宁惜眼前一花,老头子的身形凭空闪现眼前。
黄庭院主一身青色长袍,身形高大,肩宽腰细,虽已年华老去,相貌仍是俊美如昔,一头白发梳得整齐亮丽。他背后负着青竹钓竿,手上提着一个海碗大的竹篮,颇有闲云野鹤,老翁垂钓的隐逸气象。
自谢青阳十年前隐居西山,院务尽归沈轻柔,各人虽多深知黄庭首徒的手段城府,却从没人怀疑过老院主受人暗算幽禁,以致大权旁落。原因无他,世间寥寥数字疑为陆地神仙的高手之中,谢青阳名气最大,战功最高,绝非倚仗宗门吹捧而成的所谓仙家。
早在黄庭建院初年的那场禁武令,谢青阳已然击杀过三位号称战力不下仙人的江湖宗师。甚至一位南海观音宗仙师大怒出手,都被谢青阳一拳打碎金丹,可见谢青阳所谓「百千川流同入海,大道尽头即地仙」的地仙境界,绝非传说中那些出身三教的空架子仙人所能企及。
而且黄庭院主并非纯是儒家练气士,武道根基坚实,是故当代三秀均为武人,不走儒士养气静气的路子。
黄梨探头瞧了瞧竹篮,哇的一声说道:「老头子这回了得,竟然钓到了不多不少恰好四条鱼。这神仙果然不是白当的。」
沈轻柔见了师父,面无异状,柔声说道:「好久没尝过师父的手艺。难得今儿钓到了鱼,茶叶且喝徒儿的,无谓要师父破费了。」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铁罐儿。
谢青阳点了点头,向宁惜道:「若不是你大师姊说准了老二不会出门,我决不让你为了这般小事耽误修行。这一来一回的,讨不了半点好。」
宁惜笑道:「你不是说过武功是打出来的?」
谢青阳说道:「修行在自家。」眼神一瞥黄梨说道:「勿学老二,从小只爱打架,这么大岁数了连一份阴卷也没读完,平日更是素不看书,偏又爱与人嘴皮子上分高低。」话非好话,老人说话之时却带着点笑意。
黄梨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专心练剑就成了坏事啦。我是没练全阴卷,可是从头到尾看过一回,现下还默得出来呢。我们三个人有谁是练全的,你怎不说轻柔?」
沈轻柔微笑不语。宁惜劝道:「好了,好了,我现下还年轻,在外头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看见别人比我高明,才知道要认真修行嘛。不然咱们离了老头子你,离了总院怎么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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