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脩正准备应战,岩石昂首蜥张开的嘴却迟迟没有关上。他看见,它的喉咙已经血肉模糊,被悠悠球的刀刃刮得全都烂了,可就是这样,它却依然没有死。
不容雷脩反应过来,从岩石昂首蜥损毁的喉咙深处,传出了一声极度尖锐刺耳的叫喊声。根本就不像它这种大块头能发出来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雷脩居然觉得这声音有点像人的惨叫。
但是接下来雷脩看见的一幕,不仅证明他的想法不是错觉,也让他体验到了有生以来,最怪异也是最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次经历。
岩石昂首蜥的喉咙里面,居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这张脸从切碎和纠结的烂肉里面挤了出来,它的脸上没有毛发,所以也很难辨认出性别。人脸出现之后,眼睛立马睁开,一对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的瞳孔死死锁住雷脩。
雷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人脸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扭曲,它的眼睛鼻子嘴巴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角度拉伸,皮肤下,无数根充血的筋脉凸显出现。
那些碎掉的烂肉突然活了一样,聚集结合,变得跟蛇一样。数量一下就多到数不清。这些藤蔓一样的肉触手一下就缠住了雷脩,脖子、双手、躯干……接着就把他往里面拉。
雷脩挣扎无果,不管是刀还是悠悠球,切断一根,立马就有新的替补上来,而且力道更大。
千钧一发之际,瑞蕾奥突然出现在雷脩身边。她的螳螂剑对准束缚雷脩的肉藤就是数刀挥出。
雷脩一屁股摔倒在地,勉强获救。
瑞蕾奥一把拽起他:“跑!”那些肉藤已经再生。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都说了,只有你那边可以一试,你怎么这么冲动?”她的话显然在表明,她已经跟这只嗓子眼里有人脸的岩石昂首蜥打过照面了。
雷脩这才明白,自己好像有点搞错了——瑞蕾奥不是无法对付岩石昂首蜥,而是她没办法对付这只长了人脸的。
但利用呢?瑞蕾奥却没提这事。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雷脩转而问:“那是什么东西?”
瑞蕾奥说道:“有数个世纪之前留下来的记录表明,人类曾经掌握着让动物与人类基因融合的科技。”
雷脩道:“这‘人脸蜥蜴’就是那种科技的遗留物?”
瑞蕾奥道:“我不太确定……因为按照记录所写,明确表明这种技术可以让人类保持自我意识。”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失败的产物,所以才会没有思想?”
“所以我说不太确定。也许基因融合失败,确实会让动物的意识覆盖掉人类的那一份,但这种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他们重回到分岔路地段。但说实话,雷脩并不觉得这里比“人面蜥蜴”那里安全多少,经过这一番闹腾,已经有多只岩石昂首蜥顺着各个分支道路游到了这里。
“有什么好方法吗?”雷脩问她。
“先前让你当诱饵,从你那边突围出去,再一直顺着高处走,就能回到我们昨天走过的那片区域。”瑞蕾奥道,“但现在,最好的时间已经被你给浪费了。”
雷脩更加确定她是知道这区域的情况的。“你这是在承认,自己就是想把我当诱饵,利用我来杀掉那只大的蜥蜴?”
瑞蕾奥也不否认:“谁让你比我弱,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他心说讲那么多废话还不是扯到“利用”上去了,他本来不想质疑她,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难免觉得,她跑过来救下自己,仍然是为了更好脱困。但他不想再跟她争论,于是就此打住。
“人面蜥蜴”也已经游了过来,跟其它围过来的岩石昂首蜥在二人附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种情况,唯一能脱困的方法,就是盯紧一个方向进攻,如果能干掉一只,那么就能利用空档溜走。于是雷脩准备把心中所想告诉瑞蕾奥。
“人面蜥蜴”突然在这时也张开了嘴,喉咙里的人脸露出来。
接着,他们两个就听见一声划破天际的锐利嚎叫。
雷脩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再朝周围一看,心瞬间凉得透彻。
视野中,所有能看见的在沿路两旁一字排开的岩石,全部长出了眼睛。每块岩石从中间“裂开”,出现了牙齿,然后变成了嘴。
瑞蕾奥也愣住了,雷脩观察她,确定,这次的状况超出了她的预料——所有他们看到的“岩石”,其实都是岩石昂首蜥伪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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