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脚踩空然后掉下悬崖这事,雷脩真恨不得抽自己十几个嘴巴子,不过等身体下坠,心脏仿佛一下沉到脚底,正以为自己要没命的时候,悬崖下的山体上出现了一个山洞。
他有一种可能是老爸和店里那伙子人在面外给自己烧高香的缘故,所以才会在危难关头出现了一个及时能帮自己活命的救命稻草。
他用蓝白砍刀插进岩石,减缓下坠速度,然后剩下的两手一腿胡乱贴着山体扒拉,一番快要让身体虚脱的折磨之后,总算有惊无险荡到那个山洞。在这段时间内,除了休息,他剩下的力气只够让他动动眼珠子,看看山洞内部的情况。确认这个是个浅洞,里面没有敌人驻守,也没有生物栖息之后,他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雷脩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了过久,跟石柱林那时候一样,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幸亏山洞的地理位置比较高,所以头顶上的景象变暗,他这里仍然由于没有障碍物遮挡而获得了良好的视野,另外,比较值得称道的是,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了,没成想,这一觉醒来,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虽然浑身还留有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但精神头着实恢复了不少。
他爬到边缘朝下一看,就只见到一片黑漆漆的巨大树冠组成的树海。他思考,掉到这里,虽说离地面的距离有所缩短,但树冠下方根本一片黑,找不到地面,所以也就无法知道从这里到下面究竟还有多高。现在,手头没有绳索、凿子、攀登设备,根本就下不去;上去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那个要命的大块头是不是还守在悬崖边,就光是岩体是以一个凹陷弧形的结构向上延伸,就已经把这个想法拍得死死的。想上去,要么能像蜘蛛一样爬墙,要么就长对翅膀会飞。
往山洞里面靠一点点,周围就变暗,包括他自己在内,全都被阴影包裹住。都说人两眼漆黑看不见前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幻想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着自己。虽然洞穴很浅,但内侧不像边缘,完全受不到“人造夜”的照射,所以他也有了类似的感觉。
不过当雷脩在阴影尽头摸到几个并排放的木头箱子,干燥的实质触感一下就让吊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这应该是补给箱,他一边想一边掀开木箱的盖子,非常轻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全打开了。由于看不清,他只好上手,用触觉辨认里面的东西。
首先他就摸到了一个冷冰冰,又扁又长,边缘还非常粗糙的金属物,好奇心作祟,手指在边缘蹭了一下,差点疼得叫妈妈。他马上确认这是把链锯,代替刀刃的部件。要是刚才用点力,估计一层皮就被拉下来了,他嘀咕。
第二个箱子里面似乎是个回旋镖。但这玩意的重量至少比链锯重了两倍,而且摸了一阵,他也没摸到任何连接口,只有中间有一个核心凹槽。雷脩很奇怪,那这玩意怎么用?拿起来的费事,别别说丢了,况且就算有野蛮人使动它,开了核心之后这东西要是飞回来,估计还是都人头不保。这简直就是自杀利器。
第三个箱子他没摸出来,造型挺复杂,也不知道是加装组件还是单独的武器部位,但在重量上,它丝毫不比前两个箱子里的家伙轻,死沉死沉。没过多研究雷脩就转向最后一个箱子。
第四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总算轻些了。他一探手进去,马上就摸到好几个塑料方盒和扁圆柱体的金属。“吃的。”他意识到,立马就把这些东西一个个地往裤兜里塞。这东西对于训练兵来说太熟悉了,速食餐的方盒还有封存完好的罐头。
直到雷脩把口袋塞满,两只手都分别抓住一个方盒和罐头,他才反应过来,他想,既然这里有箱子,说明这是个补给点,那就意味着这个山洞跟岩石地带的壁画岩洞不一样,并非天然形成,那么训练兵想要进到这个地方,总不能全部跟自己一样,都以这么高难度的方式进到这里来吧?
然后他往右边靠,果然有一个足有一米宽的通道。为了能脱困,雷脩艰难地放下了自己的贪心,丢掉了手上的食物,开始去摸。通道外围很光滑,稍稍伸手进去,摸一下内侧,也是一样的感觉。总体上虽然仍然是岩石,但人工开采的痕迹太过明显。抽回手的时候,掌心灰尘都没多少,太干净了。
绕到另一头,再一摸,他发现两个钉入岩石的铁楔子。顺着往下,就摸到软梯。金属制,很新,似乎连踩踏的痕迹都没有。摸到这,他二话不说就顺着软梯下去,只是临下去前,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被抛弃的一盒一罐头。
没多久功夫,雷脩就到了底,拨开一个被藤蔓遮得严实的一个小缺口,没费多大劲就从后面钻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还真是跟自己想的一样,从这个缺口往上,其实才是正确发现补给点的方式,自己根本就是搞反了,用的是从天而降。“继续烧香吧。”他祈祷。不过他也忍不住诉苦,你说把入口藏在这样的地方,谁能发现的了?别说不用手去拨藤蔓,才能隐约看到一个缺口的轮廓,就算是一把火把这些植物烧个精光,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得了。
而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两个板块之间的契合度。丛林地带和岩石地带非常自然地结合在一起,他往左右两边看,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就算身处边缘,也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一切都融合得太完美了。
一往丛林深处走,闷热和潮湿一下就取代了岩石地带的干燥和凉爽。
他很想仔细分析一下这个地区的状况,但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不止是自己,大部分训练兵都未曾亲身接触过丛林。除了在成长过程听到过大人的描述,或偶尔在书籍上能瞄到两眼相关的文字之外,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和接触如此庞大规模的绿色世界。面对现实,别说分析,自己其实除了迈开腿,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雷脩叫不出沿路这些植物的名字,很多扇子一样的巨大叶片从两旁遮挡去路,就算他调整位置,情况也没有改变,那感觉就像他到哪,这些植物就跟着到哪,继续拦他的路,所以他没辙,于是干脆就硬着头皮,用一边拨开挡路掷物一边踏出一步的笨办法前进。
直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重复了多少次拨开的动作,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有点恍惚。
脚下的土地变软,植物生长得愈发密集,昆虫变多,嗡嗡声在耳边不断来回,惹得人心烦,偶尔他还能听到一些别的声音,像是蛇吐信的“咝咝”声、类似地鼠打洞声,或是不知道正体,但却在眼角一闪而过,仿佛是长尾巴拍打树干的声音。
闷热已经让他浑身汗流浃背,胸口被拉奥·G烧去一块的地方,露出的那块时不时就会因蚊虫叮咬而非常痒。这一是热,而是蚊虫骚扰,三是阴影中潜藏的各种生物带来的危机感,让他严重心悸,他甚至觉得,说不定自己走着走着就被不知哪个方向扑出来的怪兽袭击,一下咬断脖子,然后当宵夜啃掉。
他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有人在丛林深处唱歌,声音细细长长,像走音的摇篮曲,简直就像鬼跟在你身边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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