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愕,犹豫片刻扭捏着起身接过银子,行礼说道:“多谢李炼师。我二人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是那贪财之人……”
他话还没说完,庙门又被撞开,外面天地猛然一暗,接着又是一亮,却是打了一个闪,将门口人影照射进来,落到地上显得十分巨大,仿佛一个恐怖的怪物!
燕娘惊叫一声,抱着女童缩到沈昭的怀中,瑟瑟发抖。
沈昭脸色煞白,手指着来人话音断断续续:“是你!你,你是左,左奎!”
门口那人走进来,一脚回踢将门带上。
他是个侏儒,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没有摘下斗笠脱掉蓑衣,整个人站在阴影中,离火光太远,看不清面目。
“你们这对狗男女,脚下倒是滑溜,让爷爷我好找!”左奎个子只有常人一半,传来的声音却十分粗豪。
沈昭将燕娘和女童护在身后,抄起身边劈柴的小斧头,双手握着举在眼前,色厉内荏的说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要不客气了!”
左奎嘿嘿一笑,抬手解下蓑衣任其落在地上,背后腰带中交叉插着两把巨大的板斧。
只见他抽出板斧,张开双臂,双斧在两掌心滴溜溜耍了个花,向面前一合,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冒出几点火星,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举着大螯的螃蟹!
沈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小斧头被掉在了一旁。
燕娘在他身后被压倒,怀中的女童哇哇大哭。
沈昭哆嗦的指着左奎说道:“你,你现在是官府中人,不可以乱来!”
左奎向前走了两步,篝火映照在脸上,已经能看清他抖动的一脸横肉和满脸络腮胡须。
“这荒山野岭一间破庙,杀了你们谁能知道?拿首级回报我家主母还有厚赏,主人知道还能为此责罚不成?害得爷爷追了这么远,腿都跑断了,纳命来吧!”说着横举着板斧继续向前走来。
他故意走的很慢,做足气势,颇有点猫戏老鼠的感觉。
篝火边的老道士单手撩了一下披散在脸侧的花白头发,扫了一眼左奎,突然问道:“你杀了这两人,是不是也要将我们灭口?”
“老杂毛,你出门没看黄历,命中该有此劫,怨不得爷爷!”左奎见到老道士挡了道,眼中凶光一闪,只听呜的一声,抬左手一板斧砍去!
老道坐在那儿上半身微微一侧,刚好闪开这一斧,屁股也没抬,右手从背后拔出长剑,白光一闪,顺势向左奎斩来。
左奎抬起右手板斧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身子不由自主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仍然止不住势头,又向后滑了好几步,翻了个跟头,撞到庙门才停了下来。
他只觉眼前一阵金星闪烁,嘴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低头一看,右手虎口已经裂开,手中的板斧也被斩出一道大口子,险一险就被砍断!
那老道仍不起身,只听仓啷一声还剑入鞘,伸出双手继续烤火,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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