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雄往回走,身边的大将问道:“节度,当年你被他父子害得那么惨,何必跟他客气!”
石雄道:“老夫当然不会忘了,王智兴老贼虽然死了,这个小贼在平定刘稹时一直在圣人那里栽赃陷害于我,跟他死去的老子一个德行!敢跑到老夫的辖地撒野,这次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节度准备怎么做?”
“虽然不能火并,但这场马球你们一定要赢,老夫还是只取一金,其他分给众军!”
他手下的军将一听大喜,都摩拳擦掌决心全力争胜。
与此同时,王宰面前是骑在马上准备出赛的军士们,只听他大声说道:“尔等都是我王家世代部曲,给我狠狠地打,哪个下狠手打得对方骨断筋折,我给他记功!要是输了晚上一起吃军法!”
那些军士浑身一凛,齐声高喝:“万胜!”策马向场中而去。
左元泽看到马球赛已经开始,双方你来我往,竞争激烈,比分交替上升,渐渐打出了真火,不断有人受伤落马,于是问道:“云师妹,你们王屋这一带的赛马都是这么激烈吗?”
“平日不是这样,今日比赛有些特殊。河东王节度和河阳石节度从手下牙兵中选拔出来好手,这两位节度使有宿怨,每次碰到一起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石雄此人惯会笼络军心,广结恩义,深受手下爱戴。
“十八年前,他担任武宁军兵马使。兵马使是节度使下最高军将,相当于节度储将(节度使的继承者)。王宰的父亲王智兴是武宁军节度使,对部下比较严苛,军中打算驱逐王智兴,然后拥立石雄为节度使。王智兴得知后,奏请朝廷任命石雄为壁州刺史。
“石雄离开武宁军后,王智兴杀死军中平日和石雄关系密切的一百多将士,又奏称石雄煽动军变,请朝廷把他杀掉。文宗皇帝知道石雄无罪,但顾忌王智兴,于是下令把石雄流放,两家从此结怨。
“王智兴死后,朝廷重用石雄,王宰和石雄都参与平定刘稹的会战并立下大功,石雄功劳大,但王宰数次上表弹劾他,后来反而是王宰的封赏更重,这样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已经化解不开,只是当今圣人是位雄主,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云玄素不知道武宗已经死了,所以她说的圣人还是那个平定潞泽刘稹的会昌天子。
沈观外笑道:“云师姐知道的这么清楚,真是如数家珍!”
云玄素笑笑不语。
沈观外又问道:“听云师姐刚才所说,似乎石雄要好一点,为何我们却在王节度这边?”
云玄素摇头道:“外子是江陵少尹王式,与王宰都是太原王家的子弟,因为这层关系受到请托,推却不过,只得麻烦师尊出手。”
“想不到云师姐是王少尹的夫人,那就是‘当代仲尼’王起公的长媳了!”
云玄素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妾室,当不得长媳的称呼。太原王氏在五宗七望之中,云氏是小姓,能做妾室已经知足了。”
左元泽等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于是大家专心看马球赛。
这时场上正好出了状况,王宰一方的军士纵马将对手撞下来,还假作惊马,故意践踏,一时场面混乱,双方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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