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长诗: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日的两次呕吐(2 / 2)恋枫居主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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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宗接代在我父亲来说应不会是什么大的问题

表弟一直没有谈到那笔有关电脑的生意

他们谈论着猪价六合彩麻将桌水果批发地

更有人建议我找间房子开家麻将馆抽水

也有人让我学学杀猪或是赌赌六合彩

那些都是他们从事的生意

在他们眼中

我是一个爱读书的孩子

应当有很大的出息

但是不明白为什么除了重量之外

十几年来没在深圳赚到其它东西

只有我明白个中的原因

我没有他们那么节俭也没有他们那么勤奋

时间给茶杯慢慢的推进

上了五次洗手间后

啤酒摆在十九点的饭桌上

烧鸭和炸鸡翅还有蒸鱼排骨

芥兰潮洲肉丸将成为这个聚会的牺牲品

饭桌上只有我频频的举杯

那些长年累月晒着晨风阳光和月亮的嘴巴

容不下任何消磨意志的饮品

第十五杯“珠江”下肚后

我开始喃喃自语又或是自怨自艾

破旧的平房让我感到无法呼吸

我问表弟何不租层楼房或买层房子

月入数万的他回答付不起

我突然感到高兴

消失的金钱终究让我找到踪影

它们随着房子酒水衣服……从我的口袋中逃离

二十三点的钟响掺和着哈欠催促着我清醒

走到新洲路的T字路口时

一个孤独的影子倒卧在皇悦酒店对面的安全岛上

一身破旧的衣服罩在弱小的身躯上

一个又一个衣着光鲜的身影从他身边闪过

没有一丝悲悯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我试图走近把他推醒

世故的思路绑住了侧隐的手脚

麻木的手指拔动了一一零

对答中的我透着惊慌

仿佛成了一个杀人凶犯

十分钟的等待成了漫长的羞愧

十三年前缩在三号车站的惶恐的双眼⑥

十一年前流落在汝洲的赤裸的双脚⑦

广洲火车站西广场的那个保安踢在身上的脚印不时隐隐作痛⑧

火车站派出所的服务群众仍在嘲弄着我⑨

还有头庙那位好心人的电话⑩

醒过来的那个身躯

会对这城市留下什么印像?

警号响起

没人给我回答

我击打着冷漠的字符

淹没在这繁华都市中的灵魂以经死去

纵然我仍泪流满面

二零零三年九月十八日

我记录下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日早上的呕吐

也记寻下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日晚上的一次作呕

注1:202路车从沙头角到石厦,而在它走的路线上能通往我大部份的朋友和亲戚的居所或是店面.

注2:爱华电脑城在赛格没有开张前应是深圳和周边城市最大的电脑市场.但近两年来大大的委缩了.

注3:田面立交桥边的排洪渠,曾经一度是广东普宁大坝镇华东乡村民在深圳的聚居地.我父亲和伯父还有堂叔堂伯以及其他的乡亲在这里简易的栅屋渡过了三四个年头.现在大部份在那住过的人都以经在深圳闯出了一片天地,而像我这样年纪或是再小一点的人.对于这里可能以经不会再有什么记忆,破烂的棚屋和发臭的污水塘以经改造成中心公园和高楼大厦,一代人的经历注定成为某种记忆.被遗忘在这高速发展的都市里.

注4:从一九九一年我辍学来深圳后,一直在投影厅居住或是工作.真到二零零年关闭最后一家投影厅为止,我在投影厅影厅里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在这十年里白天和黑夜是颠倒的当其他小生意人开始一天忙碌的时间,我便开始休息.而当他们准确休息时.我仍要继续工作.长期生活在吵杂的公共空间.让我养成了几个习惯.当没有一丝声音或是灯光时,我会从睡梦中惊醒.因为在投影厅中,那代表了机器故障或是其它突发事件.而为了应付突发事件,每次睡觉都是和衣而睡.

注5:老猎是我的表弟,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原名叫什么.呵呵他的外号在潮语里是头发稀少或是光头的意思.

注6:一九九一年,我十三岁自己在家乡乘车到深圳,那时普宁和深圳的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快.我早上六点坐的车,晚上九点才到深圳水库.我没有父亲或是其它亲戚的住址,但是我知道他们经营的档位位置.但赶到时他们以经收了档.我在水库三路车他们的档位和以前居隹过的皇岗竹子山间往返了几次.当天色越来越晚时我从三路车的窗口爬到车厢里准备过夜,老式的公交车底座都是一条条细直木板让我睡着十分不舒服.我又重新爬出车厢,走进东湖公园找到了动物园的那些向着通路的广告厢缩在里面睡了一会,有人把我推醒,是一个治安员.他查看了我的边防证.当见到揭阳市公安局的印时,他与我用潮洲话交流了起来.他叫我留在广告厢里等他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后他回来把我叫醒并把我带到水库派出所里的宿舍过夜.第二天他还想带我去找我的亲戚.我告诉他自己认得他们档位的地址.他给我留了名字和电话.可惜后来弄丢了.我再到派出所找他的时间,他以调走了.而他的名字我也无法再记起.但当时那一个小小的宿舍里的一张小床给了我一夜的安宁.让我免于恐惧.

注7注8注9注10

十五岁时因和父亲的生意搭档争执.被父亲狠K了一餐.我收拾了东西上了寻找武侠小说奇遇的北上列车.我先在天津玩了半个月,后来又想到北京.买好车票后回招待所取行李时,有人告诉我到北京需要身份证.我便查看了地图上少林寺的地址.从北京到郑州后,在郑州买往少林寺的车票时以有人盯上了我,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坐上往少林寺的车子后.有个小和尚坐在我旁边.他装模作样的弄了几下手式后便和我搭讪起来.他给我讲少林的历史和如来成佛的故事.并告诉我车子中途会经过他师叔的住处,邀我到他师叔的家里参观一下.我不置可否.

到了虎丘后,他硬拉着我往旁边的一家挂着少林武术学校牌子的院子去.我进屋后,那小和尚说去请他师叔.没一会没见到他师叔倒是见到他把我的行李带过来了.我知道不对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把我的行李丢到地上后又在门外进来了几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他们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拿走,并把我的行李倒了一地.值钱一点的东西和衣服全部给他们拿走,又拿出一张表格让我填写.那是张报名表格.在填写名字和家里地址的时间我稍为停了一下,脖子马上给人破了一掌,那一掌让我半天无法说话.

晚上他们把我带到院子中间,在靠门边还有一个架子,上面吊了一个和我差不多一样大小的孩子,另外还有十几个和我差不多一样大的孩子也站在架子前.当排好队后,有一个中年人开始说话,原话我以不记得了,只记得大意是要叫家里人寄钱过来交学费,不能逃跑.要不然下场就和吊在架子上面的那个小孩一样.他话说完后,下午见过了那几个小伙子开始用木棍击打那个小孩,我闭上眼睛,不忍看那残忍的画面.可是耳朵里还是不停的听到他痛苦的嚎叫声.

过了极其恐惧的一晚,当第二天早上六点后.他们给我弄了一碗不知是什么玩意的黑不接几的东西和一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乘他们不注意时我把馒头丢出窗外,那碗玩意只能喝下去.吃完东西不久.又有人进来说要带我去见我的老乡.我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带我走出院子来到虎丘那天我下车的景点.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那里练功.我在那稍站了一会.他收好了架式,用潮洲话和我说:“你是揭阳那里的?“听到这熟悉的乡音时我不禁掉下了眼泪.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叫什么名字.

我一一和他说了,最后我问他能不能让他们放我走.他沉思了一会说没问题,只是他也是在那里学东西的没有钱可以给我买车票回去.让我回院子里去求那个中年人.我跟着他回到院子里,他进屋内和那中年人说了一会.中年人把我剩余的行李拿出来了.说了一堆天地良心的话.后来又提醒我不要再上当受骗什么的,不禁让我觉得好笑,这不成了妓女立牌坊了?当然我不敢表示出什么来.再我走了几十米远.那中年人又赶上来,那时我吓得有点脚软.我以为他反悔了.那知他把二十块钱塞进我的手里,很小声的说只能给我这么多.钱都在他老婆那里.我表示出十分感激的样子,他们在我身上拿走了一千多块,而我要为这二十块对他表示感激.这没有道理的世道.

呵,太长了,长话简说好了.在后来我转到了汝洲因不认识路而掉进一条很大的江里,好在我的袋子密封性十分好.要不然今天就没机会码字了.在水里挣扎了十几分钟漂到岸边.命是捡回来了.鞋子全掉了.我光着眼在不认识的路上走了两天.当时是十月份,北方的天气热得拍油路都有化了的感觉.后来在别人的指点下.在汝洲那个小火车站里偷扒上了一辆往南的货车.一路上碰到的铁路工人和运货的人都会给我方便.送一两口水或是水果什么的.大约过了六七天才到了广洲.到了广洲后因为货厢突然断节剩下的行李也全部找不回了.我地广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警/察,找到了货运广场的保安.还没开口,身上以给他踢了几脚.那王八蛋还叫我马上离开.我找到了火车站派/出所,只有两个治安员在值班.我在门口说了来意.希望可以获得帮助或是让我打个电话回家.那两条看门狗耸拉着脑袋没有正眼看我.有一条吠了一下,叫我等民/警上班再来.我在离开广东时见识过广洲的民/警.前面人家在打架,那些爷正眼也不看一下.对于这些坐在为人民服务的招牌下的东西我是不敢再有什么指望的了.我向路人打听了往深圳的路.一步步从广洲往深圳的方向走.走了两天才到了一个叫头庙的地方,在这两天里想喝水就找路边的工地.饭只在一个工地里吃了一餐.另外就吃了点人家地里的石榴.到了头庙后发现路边有一比较像样的公厕.我跑进去想洗干净身子和衣服.有一男人进来后,歪着头给了我一眼.用广东话骂了一句“死捞佬(捞佬在广东话里的意思为外省人有贬义意思),搞到厕所脏到死“,在他转身走出去时.我回了一句广东话.“我系广东人,就算是捞佬都是人“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我把湿淋淋的衣服重穿到身上又向深圳的方向走.过了一会,有个老人骑着单车在后面赶上来问我家里有没有电话.我说有,他把我带到路边的一个房子,刚才在厕所里的男人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并问了我家里的电话.给我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父亲赶到后千恩万谢的把我带回了深圳.

这么长的注释只是因为自己在别人需要时不敢给予更多的援手的行为感到内疚,但愿没有下次.但愿不只是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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