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聪明,他等了几天才开始。
秋韵知道秋莱怎么做,他想看看其他皇子怎么做。有了秋丰的教训,又和官员、幕僚和门客们商量了,他这才开始。
一是,减租。秋韵有几个大庄园,庄园中有大量佃户。反正有钱,秋莱按国法收租,他就收更低的租。不过,他有条件。所有佃户必须到贤郡王府去感谢,还要写联名感恩信。这当然得到了佃户们的拥护,他们立刻照办了。
二是,开粥场。以救济穷困为名,秋韵派人在城中各处开粥场。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去取粥。不过取粥的条件是,每个人必须签名感谢秋韵的仁德,不会写字的就按手印。
三是,和秋莱、秋丰一样开大会。不过,秋韵没在贤郡王王府办,他占用了城中最大的广场广玄广场,搭建高台、看台。秋丰给二十文,秋韵就给三十文秋丰办流水席,秋韵就办更高级的宴席。
消息一出,大量的老百姓去给秋韵捧场。秋韵当然高兴,他引经据典,不停地颂扬天光皇帝,随便夸了夸自己,又给老百姓讲各种忠君的道理。
秋丰气疯了,他不能输给秋莱,更不能输给秋韵。不用和幕僚商量,他有样学样,比着花钱。
秋丰立刻给庄园的佃户减租,一减就减到了秋韵租税的一半。当然不能白减,他要佃户们写血书来感恩。他在全城开粥场,无论是谁,都可以来吃肉粥和大饼。当然不能白吃,所有来吃饭的人必须按血手印。他占用了城中第二大的广场阔玄广场,还高价买了四周的房子,把房子推平,临时改造成城中第一大广场。凡是来的人,每个人可以得到四十文,可以吃到更好的流水席。
谁也不能输,那就开始拼!
你四十,我就五十你五十,我就六十……你有血书,我就有万民伞你有万民伞,我就有石碑你的石碑,我就有牌坊……你的流水席有鸡鸭,我的就有烤猪你的有烤猪,我的就有鲍鱼你的有山珍,我的就有海味……
老百姓聪明,谁出的价高,他们就去哪里,因为他们一天不能去两个地方。秋丰、秋韵也不是傻子,不会让老百姓占两边的便宜。
其他皇子很快败下阵来,其中有实力不行的,更有坐看好戏的。就这样,秋丰和秋韵开始了持续而惨烈的比拼,谁也停不下来。谁输了,不仅丢人,还丢名。
真是悲剧!
秋丰、秋韵出了钱,的确有人了,可惜秋莱那边还是热闹得不行。秋莱还像以前那样,他不花钱,也不请吃大餐,老百姓们却还是去帮忙。为了帮秋莱省一点,很多人自己带吃喝去,一呆就是半天、一天。
这即是因为老百姓真的喜欢去忠郡王王府,也是因为秋丰、秋韵的场地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有人愿意去凑热闹,有人不愿意,有人想去去不了,有人去了排不上号……玄天城有两千多万人,足够他们三个去折腾。
更悲剧的是,秋丰和秋韵发现效果不好。
他们花了钱,吃了客,老百姓却并没有像对秋莱那样,真的对他们那么好。老百姓就是来拿钱,就是来吃饭,没有一个帮忙。
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他们在台上讲,老百姓就在下面睡觉,一睡就是一大片,基本没有人听。他们没办法,只能下令,凡是听着不叫好的,就不给钱!这样一来,老百姓叫好了,却全是有气无力,只是敷衍。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讲得那么好,比秋莱好一万倍,老百姓为什么就不爱听。
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们是皇子!
秋丰只会一招:吹自己,损别人。吹也没问题,问题是,他没有干过一件实事,更不要说大事。他只是皇子,他只是平郡王,经历几乎空白,没有什么可说的。秋丰是什么人,不用他说,老百姓都知道,就算他说出花来,也没有人想听。他要捧自己,就只能说那些空话、大话,他认为很好,老百姓却一点也不爱听,人人都认为是废话、疯话、蠢话。特别是他损别人的时候,自己不能证明自己如何好,还一心想证明别人比自己差,还硬要拿秋莱、秋韵和自己比。这一比,他觉得很有道理,在老百姓看来,这就完全是笑话。老百姓会喜欢听,那才叫怪事。很多时候,老百姓叫好,他们完全是在喝倒彩。
秋韵只会一招:讲没用的道理。他名声好,饱读圣贤书,口才也不错,在这些方面,他比秋丰好得多,可惜他和秋丰一样,没有办成过任何一件实事、大事。没有这些可说,除了拍天光皇帝的马屁,他就只能讲书里的大道理。他说的事是事,却全是他自以为的事他说的道理是道理,却全是他自己认可的道理。他觉得好,老百姓都不爱听。很多老百姓根本听不懂秋韵在说什么,更多的人就是想听世俗和有趣,在他们看来,秋韵的话就像鸡肋和过夜菜。玄天城有本事的人太多,他们一听就知道秋韵的底,大家互相一传,人人都知道秋韵肚子里没货。
秋丰和秋韵都一样,都觉得自己说得对、说得好,找不到自己的半点毛病,只觉得老百姓愚昧、势力、无知。他们是皇子、王爷,以前他们说什么,他们身边的人都会说好,就算有不同意见,别人也是小心、婉转地提醒,没有人敢当面反对,更不要说斥责、谩骂。他们生在、长在皇宫、王府,遵循的是皇室、官场的礼制和规矩,来往的都是官员、士绅,他们有自己的道理,已经习以为常,而且根深蒂固。他们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根本不知道老百姓在过什么日子,根本不知道老百姓想要什么,想听什么。他们只会以皇子、王爷的角度去想、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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