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旁观了那场轰轰烈烈的“人民战争”。一向对农村、农民不感兴趣的她,似乎也感觉到某种情绪与气氛,但她并没太在意。直到牛尾河两岸的庄稼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她才意识那个“奇人”确实奇的可以。令她搞不明白的是,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和庄稼巴搅和在一起,而想庄稼巴子之所想急庄稼巴子之所急,且着有成效立竿见影?更令她不明白的是,他不顾疲劳泥里水里的折腾究竟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穿云派,可河东崔家庄以外的旱区他并没有排除在外……
李烟不敢在想下去,因为她觉得有点儿头疼。
河东这边忙道,河西那边也没闲着。灾民们在七里岗搭了个高台,请遇吉登台施法求雨。那遇神仙披发扙剑掐诀念咒,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几天过后,不但一个雨点儿没落下来,甚至早晨的露水都见不到了!跪在台下灾民中的老弱病残,有的竟昏厥过去。
眼见河东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有些灾民不能不怀疑遇吉的求雨之术,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本来严肃的会场,出现了混乱的现象。
大天师姬岩见势不妙,站起来说道:“教友们,莫急莫慌。我们教主已将这里的灾情上报给圣宗教圣,教圣正在调动天兵神将,以驱使雷公电母到位,不久大雨就会到来!”
然而两天过后,雨还是没有来。姬岩急了,沒好气地说道:
“我的大教主,你到底能不能求来雨啊?”
“我哪里知道,过去就这么求,求着求着雨就来了。”
遇吉说的是实话,以前那几次求雨,雨或早或迟还真下了,但那是让他赶上了,也就是说他不求那雨也要下了。姬岩也知道这个理儿,但事赶到这一步,他也不能不抱着侥幸心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最终后悔不该招惹穿云派这个硬茬,也后悔没听尤知县的建议……
宋二壮忙完河西的抗旱工作后,便让尤知县过河找遇吉协商,说趁毛延大军没走,河西也应该像河东那样抗旱救灾。遇吉却斥责尤知县不该怀疑遇神仙的法力,又说宋二壮那套乃违天背地的行为,切不可效仿。
牛尾县的民众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加入了圣宗教,因此尤知县对圣宗教不能不遇事让三分,见姬岩那么不客气,只好离开七里岗,然后回过头狠狠地“呸”了一口!
姬岩以为天旱到这个份上,应该下雨了,这雨一下便万事大吉。然而这雨似乎跟他较劲,就是不给他下!
宋二壮却没死心,又过河劝沿岸的灾民引水灌田。然而灾民见到宋二壮如同见到瘟神,唯恐躲之不及,宋二壮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崔友祥一个亲戚偷着告诉他说,教主有令,凡引水灌田者,按叛教论处。
宋二壮气得差点儿咬碎后槽牙,真想去七里岗把那个假神仙薅下台痛打一顿!本来宋二壮对什么教什么派没有成见,但圣宗教如此愚昧尤其如此不顾教民的死活,不能不让他深恶痛绝!
遇吉终于“求”来雨了,但在他登台的八天之后。台下跪拜者已了了无几,而河西的庄稼己干枯得只剩下一两个叶片。对这样的庄稼来说,这场喜雨就是把雨后的伞!
农谚有云: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河西那边的刚有点饥渴的绿油油庄稼,得了这场透雨,已无后顾之忧。农民们只等着开镰收割而喜获丰收了。
农民们不能不对宋二壮敬重有加,而与中国的东郎村一样,宋二壮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拉他到家喝酒。宋二壮有时还真去某某家坐坐,不是他贪杯,而是与农民兄弟交流切蹉一些农业生产方面的技术技巧,比如换茬轮作,更换种子等等。
宋二壮仍然关心河西的灾民,建议尤县帮助灾民搞副业创收,并向上级汇报灾惰,为灾民力争些救济补贴。
宋二壮亲手策化并导演的这台大戏,不仅让河东的百姓战胜旱灾而丰收在望,也“化解”了穿云派与圣宗教的争端,更重要的是,他以科学战胜了迷信,让不可一世的假神仙威风扫地!
显然,宋二壮的崔家庄之行,也算是功德圆满,也就是说他应该打道回京了。然而他却没事找事而鼓捣起别的来了。
某日他有意无意发现,崔家庄东北方有一块高地,竟是那一片的制高点。于是他想如果在高地上修筑一个“天池”,再将牛尾河的水引到“天池”中,等天旱无雨的时候,“天池”开闸放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浇灌那一大片无法引河水浇灌的田地。
这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为此他不得不仔细勘察认真测量,以找出水上高地的途径。
那天早饭后,宋二壮又把他掌握的一些情况与数据,重新整理核对一下,发现其中还有些不妥之处,便决定再实地考察一下。他岀门沿河岸向上游走去,崔友祥说早饭后朴成书与李烟就出了门,宋二壮也没太在意。
宋二壮来到牛尾河上游某处,那里是原定的引水渠起点。他观察一番认为以此为引水渠起点,渠中的水流力度不会太大,于是决定将引水渠的起点向上游挪挪,以增加渠水流动的力度。因为那样,既便引水渠的建造有些小误差,河水也会顺利地流进“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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