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还在上学的女朋友。
两个人总是在录像厅里偷偷私会,但俩人却只牵过手,搭过肩。
斌斌对她很是尊重。
女友高考之后,奉父母之命报了北京的学校,学国际贸易。
斌斌前途和女友相比,一片暗淡。
焦虑之中,他想起了母亲骂他时候说的,“不如去当兵去,离我远远的。”
斌斌想了想,这何尝不是一条出路?
他去报名,体检。
结果却被检查出得了肝炎。
这唯一的一条路,莫名其妙就走不通了。
肝炎,对身无分文的斌斌来说,无异于是绝症。
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从高利贷那里借了1500块,给女友买了个手机。
女友说:“以后就方便你找我了”。
斌斌骂了一句:“哪儿他妈有以后!“
他很清楚,女友去了北京之后就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面对期盼已久的亲热机会,斌斌也拒绝了。
他,自己亲手送走了女友。
电视上播放着,中国加入WTO,北京拿下奥运会举版权!
一个崭新的时代好像正要到来,万千的机会貌似随手可拾。
世间道路千万条,但摆在斌斌和小季面前的好像空无一条。
在最轻狂的年龄,他们被困在了小小的县城里。
在最该有理想的年龄,他们却因为穷和见识迷失了方向。
最终,小季想起了巧巧给他说的那句话:“逍遥游是庄子写的,他的意思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后他想干票大的——抢银行。
没有枪支弹药,那就伪造个假的炸弹。
穿的流里流气,摆的气势十足,努力的学习着电视上的劫匪模样。
小季骑摩托载着彬彬,两个人怒气冲冲的冲向了银行。
结果,斌斌当场被拆穿。
气势十足的抢劫像个笑话一样结束了。
小季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城市,踏上摩托车,奔向公路,驶往晨曦微薄的远方,去寻找他自己的梦想。
而巧巧离开了小季,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她可能离开了大同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展了另一段演艺事业,邂逅了另一个乔三,爱上了另一个小季。
斌斌被带到警察局,双手被烤,倚着墙壁,一脸无奈,麻木的唱着自己仅会的一首歌《任逍遥》。
逍遥是什么?巧巧说:“逍遥游是庄子写的,他的意思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没有人真的逍遥,巧巧、小季、彬彬都像极了玩物。
这,说不清究竟是时代的悲哀还是个人的悲哀。
但,这些底层个人的挣扎和生长却构成了这个时代。
比起贾科长的《小武》和《站台》,《任逍遥》则显得更真实,更立体,小季和斌斌就像生活在身边的青年一样,一起抽过烟,一起聊过天,一起谈过梦想。
小季和斌斌就像十年前隔壁的邻居家的孩子,当自己还是个呆头呆脑只懂得学习的小学生的时候,他们已在街边横刀立马、放荡自由。
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钦佩,当时真渴望以后可以像他们一样,过着逍遥自在,潇洒自如的生活。
但是,远远不明白那些青年人的痛处,因为生活远不看起来的那样光芒四射、潇洒自如。
它总伴随着现实的痛楚,逍遥过后他们就得分道扬镳,接受命运的安排,各自在现实的大潮中摸爬滚打,成为社会中芸芸众生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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