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从他身上,闻到了宁神花的味道?”赛丽丝眉头紧皱,活了四百多年的她,对药理学同样颇有研究,关于宁神花的功效及副作用,早已烂熟于心,“能确认吗?”
“嗯。”里墨低头,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轻点,联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一股烦躁涌上心头,片刻后,这才张口,表情极为凝重的对着赛丽丝,低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宴会上,又是呼声一阵……
赛丽丝抬眼望去,发现柱子与玛丽的订婚仪式已接近尾声,现场气氛已燃至,掌声轰鸣,祝福之语此起彼伏,除了身为主角的玛丽与她身边坐着的里墨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笑着。
“别想那些了,”见里墨愁上眉梢,赛丽丝又不免有些心疼,她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放在里墨头上,轻轻揉了揉,安慰道:“仪式马上就结束,等会我找了理由,咱们提前离场,能避开的事情尽量避开,不要惹上太多麻烦。”
“好。”里墨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不由得心头一暖,几声呼吸间,忧虑已去大半,“就按你说的办。”
待仪式刚一结束,赛丽丝就霍地站起,在里墨的注视下,独自一人走向主桌,现在拉特普佐身边,徐俯身向前,与他交谈起来。
期间,两人的目光时不时转向里墨这边,见此,他向那边有气无力的招了招手,挤出一张充满苦涩的笑脸,看上去非常难受的样子。
“讲完了!”
没一会,赛丽丝便退了回来,她站在桌前,表情轻松,对里墨笑着,非常温暖,里墨抬眼,呆呆看着,只觉得灯火映照下,又是蔼然可亲,又觉艳丽动人。
“我已经交代完了,说你身体不适,需要早点休息,”说着,赛丽丝走到里墨身边,对他微微一笑,伸手把他从椅子上抱起,贴在他耳边,带着古灵精怪的语气,小声嘱咐道:“你注意一下,不要暴露喽”
“嗯,我知道了。”里墨顺势伸双手环住赛丽丝的脖子,将脸埋在她肩上,轻声回了一句。
“来,妈妈抱抱!”将里墨报稳后,赛丽丝突然扬声惊呼,脸上满是忧虑,将一位爱女心切的母亲演的活灵活现,“再忍一会,不哭啊!”
“嗯!”里墨闻此,愕然瞪大双眼,惊的半天说不出话,但想起赛丽丝之前的叮嘱,又不好反驳,思前想后,只能把脸埋得更深,任由赛丽丝演下去。
“抱歉,让一下,抱歉抱歉,谢谢啦!”就这样,赛丽丝紧抱里墨,一路疾步慢跑,很快穿过人群,着急忙慌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待两人过了几个转角,踏上楼梯,赛丽丝见四下无人后,这才小声笑了起来,对里墨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演的像不像!”
里墨点头道:“有点夸张,不过作为一名母亲,味道还是有的。”
听到里墨夸赞自己,赛丽丝茫然了一下,有些失措的弯腰将他放下,随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几回,就在里墨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她的轻咬下唇,脸上浮现出一丝决断。
“比安妮,如何?”她的眼中透着些许期待,对里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里墨面上一惊,这个问题如巨巨石坠地,在他心中激起一阵激荡,他震撼之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气氛忽然陷入尴尬,里墨张了张口,本打算按心中想法回应,可当他抬头,刚准备张口,目光与赛丽丝相撞后,心中又突然揪了一下。
原来,就在他面露为难之色后,思前想后,欲言又止之际,赛丽丝眼中的神采,已经逐渐暗淡下去。
里墨知道,赛丽丝在渴求什么,同样他也明白,赛丽丝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他不能说的太绝,又不忍赛丽丝就这样伤心下去,最终他打定主意,将言语重新编组,换了一个角度,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见,里墨表情严肃,神色坚定,对着赛丽丝,郑重其事地说道:“安妮是我的母亲,她一直是我唯一的依靠。”
赛丽丝闻此,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脸上满是落寞,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一般。
见此,里墨没有停下,反而加重语气,将自己没说完的后半句,补充出来:“而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
四目相对,赛丽丝眼中逐渐泛起泪光,她鼻头一酸,想张口说话,可刚出一声,又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声音满是颤抖与沙哑。
最终,她还是选择沉默,不过不说话不代表无法表达,她可以用行动,来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意。
伸手放在里墨脸上,轻轻捏了捏,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怜悯与感动,随后她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继续迈步向上走去。
里墨心中有些忐忑,对于刚刚赛丽丝的行为,他只觉得懵懵懂懂,想细问,又觉得现在气氛不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手探进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条手帕,递到她手中,轻声道:“擦一擦吧。”
“嗯!”赛丽丝重重点头,声音有些颤抖,从里墨手中接过手帕,抬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随后将手帕捏紧,拉着里墨继续向前。
窗外风声不断,树叶沙沙作响,里墨转头看去,发现月色不知何时已被阴云遮挡,他收回目光,抬眼向上,仔细端瞧,在走廊的幽暗灯火照耀下,赛丽丝脸上各种神色交织在一起,有感动,有忧虑,但她扬起的嘴角,始终是藏不住的。
就这样,两人彼此相伴,在长廊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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