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孝惠太妃曾居住的寒章宫外,玉冠金带,身着湖蓝色蜀绣四爪团龙锦袍的二皇子,背光负手而立,双眼紧紧盯着韩舜华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你便是为了本宫,也不肯么?“
“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妄生攀龙附凤之心。二皇子错爱,臣女愧不敢当!”自始至终,韩舜华都低垂眼帘,不曾正视二皇子一眼。“若您别无它事,请容臣女告退!”
“你该知道,若不是本宫看重你,以你的身份地位,能给你一个夫人的位份,已是极不易的了!更何况本宫如今许你侧妃之位!”二皇子皱紧眉头,不耐烦地低吼道,“你几次三番拒绝本宫,可知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本宫给你脸面你不要,若是本宫跟母后求了你,便只能当作宫婢,不可能赏你做侧妃,别不识抬举!”
“二皇子慎言,臣女从来不曾与您有私。臣女婚嫁之事,自有家中老母做主,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做越俎代庖之事。臣女告退!”语毕,韩舜华福身一礼,傲然转身离去。
“这世上还没有本宫得不到的女人,韩舜华,你给本宫等着!”恶狠狠地对着韩舜华的背影狞笑了几声,二皇子深吸几口气,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努力让额头乱跳的青筋慢慢平复,极力做出自然的微笑表情,举步离开寒章宫,往皇后寝宫正阳宫方走去。却不曾见自树龄逾百年的石榴树后,转出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太监,冲着二皇子离去的方向微微冷笑了一声,跟着向着韩舜华离开的方向去了。
“呦,看看,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不见,就过来接人了,瞧着你们小夫妻这般恩爱,母后可是真真放心了呢!”正阳宫含香殿内,皇后身着明黄团凤常服,倚着缂丝满秀牡丹大红引枕,歪在贵妃榻上,看见二皇子进来,笑吟吟的打趣道。
“瞧母后说的,儿臣们孩儿都养了三个了,老夫老妻的,哪像五弟小两口,新婚燕尔,难舍难分,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那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分开!”二皇子妃以袖掩口,笑得花枝乱颤,满头珠翠叮咚作响,好不得意。
二皇子给皇后请过安,听见皇后调侃自己夫妻二人,怕影响了自己夫妻在皇后心目中和谐美满的印象,本已到了嘴边,想讨要韩舜华为妾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总不急这一时,少了孝惠太妃做倚仗,谅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转而开口凑趣道:“今日怎么没见五弟和五弟妹,该不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吧?”
“我这几日有些咳嗽,太医都说无碍的,偏你们五弟和五弟妹孝心诚,昨日起早便去般若寺药王殿为我跪经祈福去了,说是要九天方可完成,你们过几日再见罢!”
“滚开,本宫要见母后,你们这些贱婢,再敢阻拦本宫,本宫将你们统统杖毙!”正说笑间,一声尖锐的呼喝怒骂传进了众人耳中,打断了含香殿内的笑语晏晏。偌大的含香殿瞬间静默下来。皇后闻声神情一凛,微微侧头,马上有人附耳上前,皇后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领命出去了。
“这个小八,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罢了,就让她进来去西偏殿等着吧,迟早都要来这么一出的,没的嚷的本宫头疼!”皇后皱起眉头,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首先打破了静默。“本想留你们用午膳的,今儿个不巧了,改日吧!等时气好些,把祺哥儿带来给母后瞧瞧,这几日不见,倒怪想他的。”
“皇长孙也想您呢,每日从起床,嘴里就念着‘要祖母’,‘想祖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叫跟前伺候的人‘给祖母留着’,伺候的人回说都留好了,皇长孙才肯吃,肯玩儿呢!”陪了半日笑脸,好不容易转到自己想要的话题,二皇子妃急急接口道,“儿臣毕竟年轻,怕教养不好皇长孙,反倒误了他。儿臣想着若是皇长孙能养在母后膝下就好了,也能替儿臣们尽尽孝心。只是怕母后劳累,倒不好开这个口了!”
“这是好事啊,自打五皇子了出宫开府成亲,臣妾时常听娘娘说,觉得正阳宫里太静了些,若是皇长孙住过来,娘娘含饴弄孙,得享天伦,这也是二皇子与皇子妃至孝之心啊!”一直坐在绣墩上喝茶吃点心的二皇子生母李美人闻言,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带着无比的期盼,殷勤地跟着二皇子妃之后接了一句。
“罢了,母后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儿都是娘的心尖肉,母后可舍不得让你们母子分离!”刚刚领命出去的大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皇后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皇后眉梢一跳,旋即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还欲再说的李美人,“行啦,你们都跪安吧,本宫得去会会那天魔星了!”
“是,母后(娘娘)保重凤体,儿臣(臣妾)告退!”白陪了半日小心,还是没能达成所愿,李美人并二皇子夫妇二人带着满心不甘,行过礼一起退出含香殿,离开了正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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