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翟拿镜子的左手负与背后,继续跟许文静说道:“稍微推演一下,并不难理解军师此行北洛的过程,第一步,先是杀死许宁,再假借他的身份进入朝堂之,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步棋,若许宁不死,你又如何在如此短时间内能进入唐瑞核心?唐瑞虽然才智不足,但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轻易重用一个毛遂自荐的外人?
第二步,军师进入朝堂之凭名家一派的诡辩之学迅速取得唐瑞信任,同时不断扩大君臣之间本就存在的矛盾,最终结果是让唐瑞听信你的话,杀害了十四名他最为依仗的大臣,彻底打破了朝堂维持的微妙平衡,让唐瑞获得最大收益的同时也对你的防范降到了最低,
下一步,便是收买宫中侍卫作为死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侍卫生活窘迫,眼界狭窄,在重金利诱面前很轻松的就能被你收买利用,为刺杀唐瑞做好了充分准备……
三步棋定下,彻底将唐瑞逼入死局,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最后你便休书一封携带人头送往邹元的地方,让邹元明白大势已去,以自刎保全家人安危,由此成就了军督府军师一人平两帝的光辉事迹,我说对么?军师?”
“呵呵……”
许文静望着皇甫翟那张笃定儒雅的脸庞,干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皇甫翟见许文静承认,便继续说下去:“不过,你的每一步棋都有巨大的漏洞存在,几乎各个都是致命的错误,第一步,你冒名进入北洛朝堂,若其中有人见过许宁真面目,暗中向唐瑞禀报,军师你还有命走下一步棋么?
第二步,只能说唐瑞太蠢,若是唐瑞稍微聪明一些,在杀死那些有矛盾的老臣之后迅速再起用一批新的心腹,军师你觉得你的计划和安排还会得逞么?怕是唐瑞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了,一个野心家会容忍自己身有污点存在么,定会将你做替罪羊引开各人对他的焦点……
第三步,你收买侍卫这招恕在下直言,简直就是在刀口舔血,若其中有一名侍卫暗中向唐瑞告密,军师的下场同样凄惨万分……
最后一步,如果邹元收到唐瑞的人头后挥兵直扑北洛,做困兽之斗,敢问军师又该怎么办?唐瑞一死,宫中可用之人又被你屠的一干二净,一盘散沙的北洛能抵挡邹元三万大军多久呢?怕是会让军督大人好不容易定鼎的涿州局面向着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向发展,
所以,军师,请听在下一句劝,以后还是莫要如此鲁莽极端的行事了,你这次之所以能功成名就,全取决与天运眷顾……”
“荒谬!”
许文静听完皇甫翟的分析,面目狰狞的嘶啸一声,要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在这个书生眼里居然是漏洞百出,不值一提的笑话,这种打击对一向自负的自己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就知道事后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对成功者冷嘲热讽,难道你不知道任何计谋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么,难道不知道机遇与风险并存,更是把一切都归结与摸不到看不见的天运,无视他人努力成果,当真可笑!可笑啊!”许文静几乎是咆哮着对皇甫翟大声吼叫起来。
皇甫翟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背负的手伸到自己胸前,开口说道:“军师你误会了,天运,也是成功的一部分,任何计策最终都离不开天运的眷顾……”
许文静闻言,身杀机顿现:“天运,天运,既然你那么信天运,那有没有料到你今天和我说这番话后会有什么后果么?你猜你口中所谓的天运会不会眷顾与你?”
皇甫翟淡淡地说道:“军师大人,收起你身的杀意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况且现在你也杀不了我,因为待会儿军督大人就会命人来找我商议要事,算算时间,人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名身披铁甲的卫兵向皇甫翟和许文静这边走来。
“哼,算你命大,不过你不会一直如此走运的,我不信天运一直会这么眷顾着你……”许文静见卫兵走近,只好收敛了身散发的杀机,丢下一句话愤恨的离开了。
“天运么?错了,我跟你们不一样,因为……”
望着许文静离去的背影,皇甫翟闭目轻声嘀咕了一句,一阵轻风吹过,带起了他鬓间发丝飞舞。
良久,皇甫翟猛地睁眼望向天空,瞳仁中的清明变得异常锐利。
“至少目前为止,这天,还不是我的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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