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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士兵们来说,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血与火的经历,生与死的考验。
尽管他们的死亡未必都有价值,他们的胜利,也未必能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可是每一战,他们依然都会付出全力。
这一刻,戚天佑左手上扬,五百人的骑兵队在离沙河屯还有二百米之处停了下来。这里,处在弓箭手的射距之外。
远处,是一个个止水战士,手拿武器,排成战阵列于拒马之后,谨慎地看向这边。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对杀戮无限的渴求--这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兵,对杀戮的饥饿感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主导了身体中的每一个部位。
“这将是一次典型的正兵对决,没有丝毫可以取巧的成分在内。”浅水清在心中暗道。
戚天佑停下骑队,自己跃在马背上,以手遮头,仔细地看向敌方阵营,口中喃喃:“奇怪,怎么对方营地里没有多出的骑兵?浅哥儿,你昨天得到的消息不是说有300个增援骑兵吗?”
“据昨天得到的消息分析,那支骑兵队只能是来支援沙河屯一带的。现在不在,有可能是藏在村后林中了。他们可能想把这支援兵作为伏兵使用。”浅水清镇定回答。
他向后看了看,身后四百米处,沐血的那一旅也已遥遥在望。
“传令兵,向沐尉和衡校发消息,告诉他们敌人可能藏兵于林,建议:由我旅率先攻打沙河屯,第二旅暂时转做预备队,先不要对沙河屯发起攻击。待敌人发起突击时,我们再从侧面进行突袭。”戚天佑沉着下令。
立刻有传令兵挥动小旗,向己方传递消息。
天风帝国的传讯体系强大而有效率,传令兵们通过旗帜传达上级命令,远比以往策马奔驰传递消息要高效快捷得多。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衡长顺带着沐血和第二旅昂然站立。这里视野开阔,可以清晰地看到沙河屯的所有战况,而沙河屯那边,却无法看见自己。唯一的不足就是:距离战场稍微远了些。
半刻钟后,传令兵回答:“衡校已经同意,命令即刻发起攻击,在午时前占下沙河屯。”
“午时前?衡长顺还真是看得咱们这票弟兄啊。”方虎攒紧弯月刺矛,发出了不满的怒哼。
“不要废话了,衡校既然有令,大家就豁出命来玩一把。看看到底是他们止水的盾坚,还是咱们天风的矛利。听令!全体将士都有,准备。。。。”戚天佑大喊,冲锋两字尚未出口,浅水清突然高举右手大喝道:“等一等!戚少,有件事你还没有交代!”
“什么事?”戚天佑不解问。
“战前预立。”浅水清诡秘地一笑。
战前预立,就是沙场征战时下级军官对接班人的一个预先指定行为。这种行为并不是军规所限,它更象是一种潜规则性质的存在,总是在默默无言中引导着所有的战士。身为士官,冲锋在前,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谁死谁活。一支队伍,一旦没有了指挥核心,会立刻失去一半以上的战斗力。战前预立,就是士官长们在预备好战死的情况下,预先指定接班人选。这种做法在缺乏明确的接班人的情况下,显得尤其重要。
但是大部分的士官,并不喜欢这种做法,他们认为那是对自己的一种变相诅咒。
没人喜欢预测自己的死亡。
此刻浅水清提出战前预立这种非标准性做法,到是很让人吃惊。倘若换了是别的士官在此,只怕当时就要大怒了。
戚天佑大度地微笑,然后道:“看来你是不看好我能在这场大战中活下来了?。。。。。。那好,如果我死了,就由你来接替我出任这一旅的指挥之责吧。”
浅水清双手抱拳,施了一个非正式的军礼,大声回道:“多谢戚尉提拔,浅水清定当全力以赴,效死沙场!”说着,浅水清突然对戚天佑身后挤了下眼,大喊道:“动手!”
话音刚落,戚天佑只觉得身后生风,一个凶猛的重击已经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在他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方虎那呵呵得意的笑声:“戚少,你今天身体不行,还是别出战了。等回头打完这一仗,我和浅哥儿要是还活着,你想怎么处罚我们都行。顺便说一句,你那个生辰就是死祭的故事,浅哥儿已经告诉大家了,哈哈。老子们不信邪,偏偏就不让你今天死!等今天这仗打完了,大家一起给你庆生!”
戚天佑翻着白眼,无力地软瘫在马背上。
下一刻,浅水清策马其上,领袖全队,发出一声狂吼如惊雷炸耳:“天风勇士们,准备冲锋!一切,为了帝国的荣耀!”
“为了帝国的荣耀,杀!”五百名骑士擎起雪亮的马刀,高举戳天的长矛,发出了这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
铁蹄阵阵,踏破清晨漫起的雾蔼,以击碎苍茫,漫卷长天之势,浩荡奔向敌人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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